第一百二十七章:披上衣服
老吕说的话,沈吟辰多多少少还是在意的,毕竟她这一身血,让她自己很在意,不然她也不会坐在这个角落里面擦拭自己的衣服。 “擦不干净的。”老吕瞥了她一眼,沈吟辰对于老吕的话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越加粗重,就像是用上了狠劲。 “你这小姑娘,有没有听到老子说话!”老吕发了脾气,上手就要拉住沈吟辰的手。 沈吟辰反手一拽,老吕一个没坐稳,下一秒就被沈吟辰给踹出去了,她也由于被老吕传染了,说道:“给老子滚!” “哈哈哈哈哈哈!”被踹开的老吕没有一丝不快,反而大声笑了起来,然后他爬起来,连连应声,“行行行,我走!” 沈吟辰看得到,眼前的这个粗糙的大汉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眯了眯眼,看着老吕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在思虑些什么,手里面的动作也算是停下来了,沈吟辰低头瞅了一眼手里面的帕子,已经被鲜血浸湿了,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如果再继续擦下去的话,只怕是会越来越脏,看着这块脏兮兮的帕子,沈吟辰有一种想要把它丢远的冲动。 沈吟辰坐在那里不想动,背后隔着厚厚的城墙,就是场面极其残忍的画面,多少绝望的人,在那里想要挣扎出一条生路,又有多少人连头顶上的青天都没能看上最后一眼,倒下的时候,只是一片血红。 那些嘶吼声,声声扎人心,沈吟辰听着这种声音,倚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并不是在此刻,而是在以前的时候,并没有直接降临在她的身上,可是那种恐惧感、慌乱的感觉袭击了整个人,让自己无所适从。 那个时刻,她已经乱了,只是拼了命的想,不要死,不要他们死。 太痛了。 沈吟辰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向她面门袭来,兜起了一股风,避也不避,直向着沈吟辰而去,沈吟辰侧过去一个翻身,那个东西并没有成功的砸中她。 “身手不错,很好。”老吕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即便隔得很远,却鸣如雷声。 沈吟辰往旁边一看,是一件衣服,她突然想问,为什么老吕作为一名士兵,他不上战场打仗,而是肆无忌惮地在这里喝酒,什么事都不做? 沈吟辰爬起来,捡起了那件衣服,她说:“谢谢。” 老吕并没有走过来,远远地站在了别处,大声说道:“小姑娘,这衣服你先披着,赶紧回去吧。” 似乎老吕说了很多话,但是后面的沈吟辰并没有听进去,看到手里面干净的衣服,就像是得到了另一副新的模样,可以掩盖住自己的伪装,沈吟辰展开衣服给自己披上了,等到回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老吕的身影了,那样一个邋里邋遢的大汉,却是有着那样细致柔软的内心。 但为什么老吕会和唯铮作对?又是因为什么唯铮会如此纵容老吕的做法? 心里面存着这些疑惑,沈吟辰重新回到了战场。 君玉墨已经下了战场,和大漠的将军厮打在一起,那个人并不是亓钊,君玉墨在亓钊的手里面过不了十招必败,不是说君玉墨有多么弱,只是亓钊所用,未必就是正常的招数。 苏家这些年来盯着天策府的将军府亓钊,就是因为亓钊修习了灵力,违背天理,但是却依然好好活着。 那次沈吟辰派出去的人重伤于他,依旧没有要了亓钊的性命,现在的亓钊还是活的好好的。 楚天漠也在时时刻刻盯着战场上的情况,大漠来势汹汹,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远在千里之外的君玉澜在战争开打的第二天,在朝堂之上收到了边疆传过来的急报,简洁明了,将一切说的都很明白,君玉澜将这份急报传下去,给每一位大臣看了,一时间,朝堂之上喧闹如菜市场。 虽然沈吟辰的离开,君玉澜已经知道了理由,做好了准备,但是战况惨烈如此,还是未曾想到的。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一是为了君玉墨火攻的举动是否合理,二是因为天罗地网的消失让太多的人内心感到了不安。 一时间朝堂上局面纷纷失控。 “陛下,逸王急功近利率先使用火攻,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对于我朝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利的选择,对此来讲,逸王并不适合做这次战事的主帅,陛下应当做下决定,不要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这种针对君玉墨的话,自然是钟枭说的。 钟枭一直以来,都在针对君玉墨,此时有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君玉澜自然是料到了钟枭会说什么,他并没有直接理会,自然会有人替他说话的。 “钟大人此言差矣,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临时换将,难不成钟大人想要让此战不战而输吗?数万的北垣郡百姓可是有得罪过钟大人,竟然钟大人就这样想随随便便抛弃他们?” 你一言我一语,一来一往,显然是争执不下,最后还是需要君玉澜来做决断,但是君玉澜必定是要偏袒君玉墨的,钟枭这一点也是知道的,偏偏拦着不让君玉澜下最终的决断。 当这份急报传到誉京的时候,这个消息很快就流传了出来,所有人都用一种担心的目光,看向北垣郡的方向,自然也是担心自身的安危会不会受到威胁,整个大祈的命运也关乎着每一个子民的安危。 人们面露惊慌的神色,心中充满了不安。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天罗地网,就让所有人慌成了这个样子,楚月盈觉得别人惊慌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笑话,心里面都是不屑,这种不屑是对天罗地网的不在意,也是对于苏家的恨意。 楚月盈很明白,这东西是苏家设下的,知道的人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但是所有人都承认了这个苏家是祸乱的灾星,都认为苏家是背叛大祈的一个存在,但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那么重视苏家留下来的东西,这种两面的选择,当真是恶心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