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黄姣安顿了一家老小,才有功夫想起来隔壁的闺蜜春妮儿一家。她连忙跑了过去,好在春妮儿被她爹藏到了一堆柴垛里,她人小倒也没被土匪找出来,只是她爹受了点儿小伤,全家人无碍,黄姣也替他们松了一口气。 张思远听说了消息也从县里跑了回来,一家子平安团圆,不由得抱头痛哭。 黄姣回去后就开始琢磨着买庄子的事儿。她什么都不懂,只好将此事交托给广福,广福倒也上心,没用几天就给寻好了几处庄子让黄姣挑选。 黄姣的庄子买在靠近县城的郊外。因离县城近,没有土匪滋事的烦恼,又因离官道近,交通便利,待以后生意做起来了,这个最起码不会成为阻挡客人来消费的绊脚石。 黄姣顺顺利利地又卖了几个菜谱,在庄子里大批量的养了家禽家畜。靠近山坡处又种了十几亩果树。一条小河从庄子里穿过,倒也给黄姣省了不少的事儿。当初她看中这处庄子有大半就是因为这条贯穿整个庄子的水源了。有了水既能养鱼也能灌溉,在水上搭座小桥,又能成为这个庄子的一景,三全齐美,庄子的价格也就才比别处的贵了一百两银子,黄姣想想都觉得她能从梦里笑醒。 黄姣在那儿偷偷地高兴,黄立诚却是满脸的忧色。“花儿,你实话实说,这一大笔钱你是从哪儿来的?你说卖菜谱得的,可几个菜谱哪里能卖这许多银子?这些钱不会是陆公子给你的吧?” “爹,瞧您说的,我是那眼皮子浅的吗?我这些钱可都是光明正大靠我自己的本事赚来的。之前卖蛋糕就赚了不少,其中大部分却是我卖菜谱得的。您要是不信,你可以到祁县找我表哥问去。我的那些菜谱都是他帮着卖掉的。再说陆公子凭白无故的怎么会给我银子?” 黄立诚倒也信了大半,语气稍微轻松了些,“那陆公子人品才学都是上乘,你对他中意也是情理当中。只是他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们也不知道。我看他不像是小家小户出来的,若是他家门第太高,只怕。。。。。。” 黄姣这些日子都没再想起来陆池,谁想她爹倒主动提起来,还一针见血地把两人的关系给挑明了。她一直以为除了陆池手下的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外再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他爹的眼睛。也不知道她爹到底知道多少,陆池对她这样那样的情景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瞬间就有了一种被人窥破隐私的尴尬,脸也刷得红成一片。 她连忙打断她爹道:“爹,我没想嫁给他。他家。。。。。。不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 “你也不小了,再有一年多就该及笄了,我寻思着要不明年就找家合适的把亲订了吧。你娘不在了,这些事情也只能由我来张罗。你给爹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亲爹啊,十五岁还没到就要订亲,您这不是摧残祖国的花朵吗? 再说,陆池要是知道她订亲了能放过她?才怪! “爹,女儿不想嫁。女儿想一辈子留在家里。” “尽说傻话,哪有闺女大了不嫁人的?以前没过继知明他们两人之前爹也想过,实在不行就把你留在家里招个上门女婿,可这也是权宜之计,愿意给人倒插门的能有几个好的?爹也不想委屈了你。不是爹自夸,这十里八乡的闺女哪个能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的?爹怎么也要给你寻一个样样都出色的才能与你般配,否则爹也不舍得你嫁出去受委屈。” 典型的女儿奴啊,黄姣满心的喜悦。 “爹,您也不想女儿嫁出去受委屈的吧?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表面光鲜的人背地里是个什么德性?万一再碰上个不讲理的或是爱打骂媳妇的婆婆,或是专门爱挑拨离间的小姑子,到时候您叫我可怎么活呀?您想想李正,他不就是个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心黑品恶的典型例子吗?爹,您愿意让女儿受那份罪吃那份苦吗?” 黄立诚想想也是,养得娇嫩嫩的小花儿,哪能交到别人手里受摧残?想想都心疼。若是陆公子家境一般就两全齐美了。他不由地叹了口气道:“那就再看吧,总不至于都是那品行恶劣的。咱们细细挑,不管家贫家富,咱只看人品。” 黄姣暗吁了一口气,惹急了陆池,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且不提黄姣如何买庄子赚钱,时光茬苒,匆匆两年眨眼即逝,两年里倒再未遭遇过土匪洗劫村子的惨事,陆池一年里能回来两三趟,因第一次回来上门的时候被黄立诚给拒了,从那以后每次回来都会提前让阿紫递消息,两人都约在外面相见。 时隔两年,陆池的身形越显挺拔,眉宇间已有了成熟男人的坚硬,只是这次他回来明显心事重重。 黄姣知道他这是要上前线打仗去了。这一次恐怕就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从此,天地相隔,她心里不由得泛上一阵苦涩,眼泪涮啦啦地往下掉。 陆池将她搂在怀里亲吻。舌尖轻轻舔到脸颊上,黄姣只觉得他舔过的地方一片酥麻,她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却被他亲个正着,陆池的眼里有火,烧得黑黑的眼珠子都变红了。火热与冰冷相融,唇齿相触,陆池将舌头探了进去,与她的搅在一处,黄姣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头脑已晕成一团浆糊。 陆池知道此次出征的结果,他也知道这一次他要抓住机会,黄姨娘能不能被明媒正娶就看他这一仗了。所以他这一次是带着希望去的,两人是否能修成正果就要看他这一仗的表现。 只是,黄姨娘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的,这让他心里很不踏实。他怕他这一走她会出妖蛾子。 所以陆池想要个承诺。 他的手紧紧地按着黄姣的头,加深了两人的吻,另一只手臂将她的身子紧紧箍向自己,与自己的身体紧紧相贴。黄姣虽然头脑蒙蒙的,但身体的感觉时刻都冲击着她的感官,两人相贴处的火热和某一处代表这个男人谷欠望的象征正在变大变硬,死死地抵着她。 这可真是恶魔般的诱惑。走下去是深渊,回头是折磨。 “你知道我要什么?”陆池哑着嗓子问她。 给不给?不过是一层膜,在黄姣的观念里,这实在不值一提。但她若给了,就代表她将要拒绝幸福向她伸过来的橄榄枝。 可这个男人在向她提出邀请的时候他又是知道他对面站着的女人是谁吗? “两世轮回,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你确定你不是在寻找你记忆中的那个我吗?” 陆池并未放松手上的力道,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上一世你我都太倔强,两头犟驴碰在一处只有互掐,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被自己消磨尽的,根本与其他女人无关,她们只是害了你的命。若没有她们,我们只怕也走不到最后。” 尽管知道他说的是另一个女人,可黄姣还是心里不舒服,她着恼地在陆池后背上狠掐一把,陆池却当找痒痒般笑了笑。 他接着说道:“我能感觉到你不一样了,你的性子柔了很多,也娇了很多,动不动就哭涕涕的。”说到这里,陆池吃吃地笑了起来,“娇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你一哭我这心里就像喝了酒一样醉人。你不再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能看到你的努力,你想要独立,我虽然心里高兴,但同时也很惶恐,我怕你翅膀硬了会飞出我的手掌心儿。我更想变得更强大,我还是想让你依靠我,没了我最好你什么也做不成。” “乌鸦嘴!”黄姣正听得心里甜,谁想他就这样咒她的事业,手上更是使了劲地拧他的肉。 陆池低下头看着黄姣,及笄后的她长开了,眉眼更亮,皮肤像孩子一样娇嫩透亮,双唇妍红,因生气嘟起的嘴像是在诱惑他上去亲吻一样,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事实上他想做的何止这些?他想做的更多更多,他想要留住她,让她一心一意地在原地等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很强烈,他觉得她要飞走了!所以他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哪怕是死都不能放手。 ☆、没记忆 黄姣轻抖着将身体靠向陆池。衣裙一件件滑落到地上,露出青春美好的身体。陆池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下,倾身吻住她,将一口酒全部渡到她的口中。辛辣的味道刺激着黄姣的咽喉,她只觉得脑子跟着就晕眩了起来。火辣辣像着了火一样的胃部传上来烧灼的痛感,黄姣不由得对自己这具身体的没有丁点酒量而感到懊恼。 陆池弯腰将她抱起,放倒在床上。黄姣有些紧张,背部紧贴在床上,两世的第一次,她想记住它,可是越来越晕的头让她有些发蒙。 陆池已将身体覆了上来,也不知他的衣服是何时褪去的,露出了健硕的身体。滚烫滚烫的温度瞬间就传给了她。黄姣伸手想上去摸一摸,可她晕得只将手伸到一半就倒了回去。“晕。。。。。。”黄姣□□了一声,痛苦地歪了歪脑袋。 所以她没有看到陆池嘴角噙起的一抹笑。 。。。。。。 黄姣醒来的时候还在迷糊,闭着眼睛喃喃道:“小翠,去告诉厨房,我早上要吃煎蛋饼。还要刷上多多的酱。” 耳边传来吃吃的笑声,一只大手从她的腹部一路摸了上去,在她的身体各处点火,一下一下地揉捏,最后干脆将身子向下撤,用口含住她。黄姣一口气差点儿憋在嗓子眼儿处没能吐出来,从睡梦中刚醒来就感受这么刺激的事情实在是太那个什么荡了好么?到此时黄姣总算是想起了她呆的是什么地方,躺的是谁的床。 她的脸红了又红,想到昨日两人□□相对,虽然最重要的步骤因为一口酒就喝醉而没有留下丝毫记忆,但下面一片黏腻和腿间隐隐的不舒服的感觉让她自我将它补全了。 “快起来吧,再不回去,你爹他们都该回家了。”黄立诚今日要去书院,因为庄子离县城近了,所以回家的时辰也提前了。陆池身体僵硬地坐了起来。要命,再摸下去,他就不用想离开这张床了。 “我叫她们备了热水,你去洗洗能舒服些。”陆池拿过一件外衫扔到她手边,“要我抱你过去吗?” “。。。。。。”黄姣朝他抬抬下巴,“你先出去吧。”表情很自然,语气很平静,可是拉高到脖子上的被子、绯红绯红的脸和飘闪羞怯的目光把她漏了个彻底。 陆池低头笑笑,“阿紫在门口守着。你出来了叫她进屋伺候。” “嗯。” 待陆池走出去,黄姣才披上外衫掀开被子下床,床上有一方白帕子,皱巴巴地仰躺在床上,就像遭受了虐待一样地皱着身体一动不动,上面点点红痕像红梅绽开在白雪皑皑的山岭。黄姣看到这个,简直羞囧得无地自容,忙扑上前准备将它毁尸灭迹。就在她扑的时候门又开了,陆池快步走了回来,他看到黄姣手上的白帕子,眼神闪了闪,上前将它从黄姣的手中扯了出来,并折了两折塞进了袖袋里,“这个还是我来保存吧。” 黄姣当然不想自己保存这东西,但一个大男人拿着沾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太不和谐了。 陆池看她一副郁闷的表情,笑道:“怎么?舍不得?那你拿去吧。只是你可要把它放好,千万虽丢了去。”说着就要把那帕子掏出来递给她。 黄姣无话可说,瞪他一眼直接扭头进了后面的罩房。浴桶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想必是陆池估着时间叫人打来的水。当身体进入水的一刻,只觉全身说不出的舒坦。手摸到下面也并没有太难受的感觉,除了大腿处红了一片摸上去有点儿疼外,并无其它异样。都说初次一定会疼得不可开交,可她拜醉酒所赐,竟一丝一毫的疼痛感都没有,黄姣都说不清她的心情到底是庆幸还是懊悔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黄姣一听就知道来人是陆池。 黄姣正要将他斥出去,陆池就已经跳进了浴桶里。黄姣抱住自己,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控诉着他。陆池心情颇好,将她的控诉当烟云,在水里将自己的裤子也脱了,全身无一丝衣物遮蔽,黄姣隔着水也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黄姣因昨夜头晕目眩,只看到陆池的上身,对他身上其它部位都来不及看就晕晕沉沉地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因记忆的缺失也很是悔恨了一把,好容易419了一次,却连男人最重要的那根都没有看到,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的吧? 所以此时黄姣把羞涩扔到一边,着实认真地看了看。黄姣盯着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她这样子可真像个女色狼啊,一抬头就撞进了陆池的含笑的眸子里。那双眼幽黑幽黑的,里面闪动的光芒简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迷人眼。 偷看被抓了现行,黄姣就有些不好意思,“呵呵。。。。。。”,顺便也忘了把这人赶出浴桶。 陆池之前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了,所以准备到外面冷静冷静,可他又实在迈不出脚步走出去,他舍不得,这一别,两人至少有一年多不能相见,再想抱到眼前的女人还要隔几百个日日夜夜,若是现在他不多留些回忆,往后的几百个日子要让他怎么熬得过? 所以他又回来了,他将女人抱进怀里,用帕子在她身上撩着水,另一手却在水中四处摸着,黄姣被他撩拨得浑身颤抖,若不是坐在他的腿上,又有他给她支撑着,她只怕就要软倒进水里去了。 陆池在她耳后轻吻着,强力地忍着正抬头的欲望,“小妖精,等爷回来后一定不放过你。” 不要脸,厚脸皮得这么光明正大,黄姣狠狠在他手背上扭了一把,“还不快点儿?再磨下去,我爹他们就回庄子了。” 陆池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先跨出了浴桶,把自己擦干后才把黄姣抱了出来,拿大布巾给她擦水。待把她收拾利索了后才说道:“今日我给你梳头。” 黄姣坐在镜前,镜中的她满面红韵,身后的陆池正看着镜着她,眼神中有明显的不舍。 陆池拿起梳子给她把一头黑发梳顺,简单地挽了个髻,又从袖中拿出一根玉簪来插到她的发上,“一朝绾青丝,白首不相离。” “我这一去至少要一年多,你一定要好好的,无事莫要外出,但凡出门必要多带几个人,莫叫我担心。” 陆池此番是要上前线打仗的,黄姣虽然知道他总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但她还是免不了要担心,若她不答应还不知道他要如何分心,她想也不想地就点头道:“虽然你有把握,可也要多加小心。此去路远道险,你自己要多保重。路上要照顾好自己,多带些吃食,水果多带些,这些不容易坏,饥渴时也能应个急。” “莫在家左右勾搭,离严钟和张什么远的远远的,若是叫我知道了,小心我回来不饶你。” 还没嫁呢就管起来了,都要走了还管这么多,黄姣忍不住嘟了嘟嘴,陆池顺势就咬了上去。真是个不省心的,走都走得不安心。 两人腻歪半天,到底是不得不走,黄姣眼中很快蓄了泪,她掀起帘子看着走在边上的陆池,心绞得疼,再见,我的男人。 ☆、吐血 广禄在一处营帐外不住地徘徊。守帐的兵士看他来回走了不下二十趟了,直把一双小眼看得对到了一处。远处慢腾腾地走过来一人,瞅他那不急不徐的样子,广禄差点儿没急得把靴子搓烂。 广禄急忙慌地迎了上去,“哎哟我的钱军师哟,您倒是快点儿啊,我这等得焦头烂额的,您怎么还能闲庭信步地慢慢晃呢?这可不是上元节逛灯会。” 钱军师吹了一口胡子,瞥他一眼才说道:“你能有什么急事儿?再急能急得过军情?将军不放人,你这里就是催得再急也没屁用。” “嘿,钱军师,您可是有功名有文采的人物,可不能句句不离个屁。” “我这才叫近墨者黑,有你们这帮子不着调儿的成天在我耳朵边儿上瞎咧咧,我能不跟着学吗?” 得,这位还把自己不文雅的源头栽赃到他们头上了。广禄心里有事儿,也不和他逞口舌之能,拉着军师就进了营帐。 “去去,胡拉扯什么?统共就剩下这一件儿袍子了,你再给拉破了我到时候就拿你的来充数。”钱军师扑啦扑啦到广禄拉他的地方拍了拍,看没皱褶了才瞪着他说话。 “钱军师,您可得给我出个主意。” “说。” “今儿个有人传信过来。这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和我们爷说。还请军师能给参谋参谋。” 看广禄这副严肃的模样,钱军师也没了打趣的心情。 “我们爷在外面有个十分上心的姑娘,可是。。。。。。前不久,遇上山石滑坡,被埋在里面了。” 钱军师没当回事儿,又吹了口胡子,“不过是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像将军这样儿的,还能差个女人?等回了京城,评了功,那还不大把的女人争着要嫁给他?” 广禄急得直跳脚,“这个姑娘不一样。爷心里惦记着呢。我怕这消息给爷一说,爷再受不住,那可不要耽误事儿?” 钱军师狐疑地瞅着广禄,“真有那么上心?” 广禄直点头,“千真万确。” 钱军师思忖了一会儿才说道:“既如此,那就等活捉了哈哈卓尔再说。到时候捷报传回京城,将军必是要返京的。兴许将军一高兴,对这消息也能看得轻淡些。” 广禄皱着眉头,摇摇头,“我只求爷到时候别打死我就是好的了。若是爷知道我瞒着他这个消息,还不晓得要怎么拾掇我呢。不过。。。。。。兴许那个时候爷也顾不上收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