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节
“我也不常做，只是今儿个兴致起了，便做了一些，好在妹妹同六皇弟觉得好，日后过来，我便多做些。”慕梓烟笑着说道。 “恩。”轩辕複盯着那糕点看了看，轩辕青箐已经顺势捏了一块，高兴地咬了起来。 “不准偷吃。”轩辕複宝贝似地拿了过来，瞪视着轩辕青箐。 轩辕青箐嘴角一撇，转眸可怜兮兮地看着慕梓烟，“嫂嫂，六皇兄欺负我。” 慕梓烟低笑道，“你不是说这是专门送来给六皇弟吗？” “哼，只吃了一块罢了，小气。”轩辕青箐嘟着嘴，不悦地说道。 慕梓烟见她如此，忍不住地笑了，“喏。” 轩辕青箐见慕梓烟自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来递给她，“就知道你会嘴馋，这是给你另外准备的。” “嫂嫂真好。”轩辕青箐这下高兴了，连忙转眸冲着轩辕複冷哼一声，便高兴地拿了过来。 轩辕複这一日便待在了大皇子府内，慕梓烟与轩辕青箐自是不方便住着，回了东宫。 深夜，轩辕複盯着那糕点，嘴角噙着满足地笑意，便缓缓地歇下了。 次日一早，轩辕濬很早便醒了，看着外头躺在方榻上歇息的轩辕複，他明显一怔，这才想起昨夜醉酒之后的事儿来，多半是没有印象了，不过还是记得慕梓烟说过的话。 他兀自自嘲了一声，而后便起身，面色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待穿戴妥当之后，便出了屋内，轩辕複自然醒了，抬眸看着他刚出去，连忙起身，“大皇兄，你这是？” “上朝。”轩辕濬看着他说道。 “此事……”轩辕複已经知道他会如何做。 “我如何能让她替我顶罪呢？”轩辕濬冷笑道，而后起身便向外走去。 轩辕複沉默了一会，便起身，待洗漱之后，便出了屋子，便见轩辕濬立在院子里头。 “那大皇嫂？”轩辕複看着他问道。 “我欠她的，理应还了。”轩辕濬转眸看着他，“六皇弟，这世上有许多无奈地事，我辜负了师妹，也没有守好心爱之人，我不想连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大皇兄，在你的心中一直爱的便是临安郡主吧？”轩辕複低声问道。 “恩。”轩辕濬幽幽地叹了口气，“从不曾变过。” “是了，月华公主正前往北青。”轩辕複接着说道。 “我知道了。”轩辕濬接着说道，“我也应当见见她，不过，如今是要先入宫才是。” “恩。”轩辕複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大皇兄，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六皇弟，多谢。”轩辕濬低笑道。 二人便一同入了宫，轩辕濬自是亲自承认了罪行，包括行刺卓妃与黎王，皇帝大怒，将他幽禁在大皇子府。 而轩辕濬却请旨，让他减轻罪孽，愿抛却这皇子的身份，出家为僧。 此言一出，轩辕驀双眸溢满了冷意，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入佛门？他沉声道，“想都别想。” 轩辕驀盛怒之后便退了朝。 皇后寝宫内，皇后自是得到了消息，双眸闪过一抹淡然，抬眸看着众妃嫔，而后说道，“诸位妹妹都退下吧。” “是。”众妃嫔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皇后便见轩辕驀怒气冲冲地入内，抬眸冷视着她，“这便是教养在跟前的人。” 皇后低声道，“皇上，此事臣妾也是刚知道。” “哼。”轩辕驀上前看着她，“他，朕便交给你了，倘若遁入空门，你也自行出家吧。” “是。”皇后恭敬地应道。 轩辕驀见她对自己依旧是这般地冷淡，他心头越发地恼怒起来，猛地上前拽着她的手腕，冷视着她。 皇后神色淡然，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直等到过了许久之后，轩辕驀这才缓缓地松开，甩袖离去。 皇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沉默了良久之后，嘴角勾起一抹黯然地笑意，随即收敛心神，冷声道，“将二公主带来。” “是。”候在大殿外的嬷嬷此刻入内，垂眸应道。 过了一会，便见轩辕青颜入内，恭敬地跪在地上，“青颜参见皇后。” “这些时日你可想清楚了？”皇后冷声的。 “青颜知错。”轩辕青颜低声道，宁可杀了她，她也不愿意再呆在那个地方。 皇后双眸碎出一抹寒光，沉声道，“倘若知错，你便该知晓在这皇宫里头，容不得你如此放肆之人。” “是。”轩辕青颜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地胆量与皇后作对，她时至今日才明白，自己在这后宫里头也不过是奴才罢了。 皇后从来不是个轻易动怒之人，可是因着她的放纵，连一个小丫头都敢对她动手，想起轩辕青箐自幼便遭受了不少的劫难，皇后心里头溢满了冷意。 她抬手道，“本宫不会让你死，你回去吧。” “什么？”轩辕青颜诧异地看着她。 “本宫知晓，你的存在对于卓妃意味着什么，你可知晓为何卓妃待你如此冷淡？”皇后双眸微眯，“她做的那些子见不得人的勾当，本宫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青颜，这皇室的血脉是容不得玷污的，你应该好好问问卓妃，你究竟是谁？” 轩辕青颜彻底地惊呆了，皇后言下之意是什么？难不成她并非皇室血脉？不，她就算再卑微，也是北青的公主啊，怎么可能呢？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一时间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因她对上皇后那幽冷地双眸他，啊知道，皇后所言是真的，是真的……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了寝宫，只觉得浑身从头到脚都是冰冷，她如何敢想象自己竟然不是皇室的公主，如何敢想象自己竟然连一个奴才都不是？ 她再也忍不住，而后便去了卓妃那处，等到了之后，卓妃对她的神色依旧是冷淡的，她看着卓妃，“女儿对母妃而言算什么？” “没用的废物，差点连累了我。”卓妃冷喝道。 轩辕青颜睁大双眸，转瞬变成了死寂，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皇后有话让女儿告诉母妃。” “什么？”卓妃此刻因着中了一剑，本想着利用此事能够将二皇子扳倒，可是未料到却还是功亏于溃了。 她冷声道，“皇后说，皇室的血脉是不容玷污的，她让女儿问问，自己对于母妃而言究竟算什么？” “你……你说什么？”卓妃猛地坐了起来，双眸闪过惊愕，转瞬间变成了冷厉，“她都知道，原来她都知道。” “看来皇后所言不假，女儿当真是？”轩辕青颜突然放声大笑，她骄傲的地位，原来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卓妃看着轩辕青颜突然放声大笑，她双眸闪过狠戾，“你并非亲生女儿，可是这些年来，你享受着这荣华富贵，公主的荣耀，难还有不满足的？” “哈哈……”轩辕青颜笑得越发地大声，双眸闪过冷厉，接着转身冲了出去。 “将她拿下。”卓妃大惊失色，连忙厉声喝道。 “是。”外头的宫女应道，随即便上前拦住轩辕青颜。 轩辕青颜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朝着拦着她的宫女刺了过去，紧接着向前走着，“谁敢拦我？” 那些宫女自是不敢上前，只因轩辕青颜此刻面目狰狞，看着着实太骇人。 轩辕青颜冲出了卓妃的寝宫，拼命地向前冲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何处，只想要尽快地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二公主，娘娘在等您。”嬷嬷上前垂眸说道。 轩辕青颜明显一愣，茫然地入了大殿，她跪在地上，像是没有了生气。 皇后看着她，“你可明白？” “明白，求皇后赐青颜一死。”轩辕青颜说着，便将匕首拿起，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你即便不是卓妃亲生的，可是你却是皇室的血脉。”皇后冷声道。 “什么？”轩辕青颜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倘若不是卓妃，你的母妃也不可能死。”皇后叹了口气说道，“她之所以这般待你，是恨你的母妃当年夺了她的宠爱，却也想要利用你来报复本宫。” “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轩辕青颜不解地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皇后手中随意能够捏死的蝼蚁一般，完全没有丝毫地反抗能力。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母妃当年与卓妃是一同入宫的，二人相继受宠，后来你母妃与卓妃也是先后怀有子嗣，只可惜，你母妃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而卓妃却生下了一位公主，本宫觉得此事蹊跷，便派人暗中查明真相，这才知道，卓妃当时为了争宠，偷偷地喝了催生汤，奈何生下了一个死婴，而正好你母妃也在这个时候生下了你，她便心生一计，将那死婴送了过去，而将你换到了她的身边，你母妃承受不住打击，血崩而死，而你便名正言顺地成了卓妃的孩子。” “为何母后当时？”轩辕青颜问出口的时候，当下便止住了，她当然清楚，这后宫之中，公主多的是，受宠的公主也很多，她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对于卓妃来说，也不过是个利用与发泄的工具，怪不得这些年来，她对自己如此冷淡，有时候还隐藏着恨意，原来，她的母妃是被自己唤了十几年的母妃所害死，她只觉得心堵得难受，恨不得即刻冲过去将卓妃杀了，可是她却下不去手，只因……她即便有万般地不好，却也是她唤了十几年的母妃啊。 皇后看出了轩辕青颜的挣扎，她双眸闪过冷光，却也清楚这个丫头是一时迷了心窍，却也不是一个当真歹毒之人。 她沉默了片刻，“青颜，这出宫去吧。” “母后……”轩辕青颜惊讶地看着她。 “你与濬儿乃是亲兄妹。”皇后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轩辕青颜这下更惊讶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前些时日，宫中与黎王府都出了事儿，想必你也明白，他今日在大殿认罪，而后请旨出家，你认为依着皇上的性子会让他如愿吗？”皇后冷声道。 “不会。”轩辕青颜太清楚自己的这位父皇，他冷酷无情，却也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可是他却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对待小皇妹的时候是那般地宠溺，可是对待其他的公主却是冷淡不已。 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为何就不能得到像轩辕青箐那般地疼爱呢？当时不明白，所以才受人蛊惑，最后走上了一条歪路，可是现在呢？她被关在幽暗的屋子里头，从最开始的愤恨到恐惧，再到醒悟，她彻底地明白，自己连自己都无法认清，又如何能够得到旁人的喜爱呢？ 她突然想起了拓跋大公子，那个她深爱的人，在知晓他死的那一刻，她的确生无可恋，莫不是……她早已经随着他去了。 她抬眸看向皇后，“母后，青颜知晓该如何做。”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世上有许多的生离死别，他如今的心已经死了，倘若你能陪着他，也许会好些。”皇后跟着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心慈手软了。 轩辕青颜看着如此的皇后，却也明白了，为何父皇对她的爱是那样的深沉，她能看得出父皇是深爱着皇后的，可是却不知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因为在一次父皇喝醉的时候，去了卓妃的寝宫就寝，她在离开的时候，听到了父皇唤皇后的名字，她转眸刹那，看到了卓妃双眸露出的嫉恨。 她恭敬地行礼，而后退出了大殿。 皇后低笑道，“能不能活着，便是他们的造化了。” “主子，您对她太仁慈了。”嬷嬷在一旁说道。 “就算要狠，也要找对人。”皇后摆手道。 “是。”嬷嬷垂眸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慕梓烟得知轩辕青颜离开宫中的消息，她不免有些疑惑。 等魏然将一份密函递给她的时候，她自是明白了，原来轩辕青颜并非卓妃的女儿，而是……可是此事若是皇上知道了，卓妃必定活不成。 “大小姐，卓妃待二公主不是很好，可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二公主也没有将此事禀报皇上。”芸香垂眸说道。 “她只是一时迷路了。”慕梓烟低声道，“谁能无过呢？” “大小姐，此事？”芸香抬眸看着她问道。 “大皇子如今只求解脱，他的心已死，如今只觉得了无生趣，而且，他出家，也只是想要赎罪，可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慕梓烟忍不住地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