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我不过是个保镖。” “你要真是个普通的保镖,大概现在这里还在开趴踢呢。” 欧云开摇了摇头,他最怕的就是重蹈覆辙现在看来…… “欧大哥,您是缺钱的吧?陆天放现在特别怕您,您把他管住了,他能管你后三十年,再后三十年您就退休了,党国就管着了,他这个人本性不坏,退一万步说也不会让你做那些你不愿意做的事。” 欧云开心里是万分不愿的,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想到找工作时处处碰壁,不得不仰赖师侄……难道他在保安公司打一辈子杂做一辈子临时工吗?更不用说他上一个工作得罪了人,师侄说过对方现在还在打听他,听说他替陆家做事这才收手…… 他只觉得心里乱得很,脸上还是一样的显不出来,一样跟汪思甜坐下吃饭,汪思甜观察着他,发现这个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酷,他听到自己说管三十年的时候眼角微微动了一下,似有触动,现在心中有事,嘴角抿得比平时要紧一些。 原来他不是没表情,是表情不明显…… 欧云开吃了晚收拾了厨房回到房间,看着寝具已经被换成了另外一套全新的床铺愣神,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原来到了每天跟妈妈通话的时间。 “妈。” “儿子,妈找你表哥打听陆氏集团了,你怎么不说他们家是开发商啊,你表哥说咱们这里好多楼盘都是他们家开发的,全省甚至全国都有他们家的商场、写字楼……” “嗯。” “这么有钱,听你说又能签合同给五险一金,这么好的工作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你阿姨说你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后搞不好有大出息,还想让你表哥跟你学呢,我说你是童子功,别人学不会。” 距离上次妈妈说起他的时候声音里带着骄傲自豪有多长时间了?欧云开竟然想不起来了,为了妈妈……他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又有何难?叹息了一身,他坐在地板上听着妈妈絮叨着她怎么跟亲戚朋友透露他现在有了出息,亲戚和朋友怎么羡慕说她熬出头了之类的当然还有一些犯了红眼病的,最后又叮嘱他要好好干,好好努力,他盯着天花板,辞职这个念头熄灭的一干二净,像是汪思甜说的,陆天放不是坏人,他顶天了就是像今天这样招一帮狐朋狗友一处玩闹,最多下次装聋作哑就是了……可是今天的事他会不会向陆老板告状……他忽然坏笑了起来,看陆天放怕他的样子,他吓唬他一回,陆天放估计连告状都是不敢的。 唉……他在监狱里练出一身的保命功夫和生人勿近的气魄还有不知多少的鬼心眼子,竟然对付起一个纨绔来……他不由得有些失笑,总之这份工作是一定要保住的。 他站起身到隔壁道歉,却隔着门听见汪思甜骂陆天放,“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要是一般的保镖,直接退后一步任你玩,你玩坏了最多叫救护车,与他有什么相干?你明知道那帮人就是围着你骗吃骗喝骗拜金女,还非要把他们往家里招,嫌自己死得慢吗?你再这样我马上就搬出去,公司也不必开了。” 陆天放被她训得像是小孩子一样,眼泪汪汪的瞧着她,“妹妹,是他吓唬我要打我好不好……” “那你就想想,他要是知道了你跟你爸告状,让他丢工作,他会怎么对你吧,他现在保护你不能对你怎么样,要是你不是他的雇主了……”汪思甜拿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正是欧云开暴打前雇主,这段视频是前雇主留存下来跟保安公司打官司用的,汪思甜查欧云开的底的时候搞到手了。 陆天放看了三秒钟就推开了手机,“我知道了,我再不敢了行了吧?” 欧云开竟然笑了出来,陆天放的表情动作,就像是师傅的小孙子打破了师傅的花瓶怕责打一样,虽然比自己小不了几岁……还是个孩子啊。 汪思甜说他需要有人管住他督促他,她不就是那个人吗? 26.第四章 敏辣子(一) 过了腊月二十三,陆天放已经能吃固体食物了,也能做非剧烈运动了,汪思甜集合了他跟欧云开,开着车到了公司,公司这边因为是商住公寓,住家占了一半,年味儿已经很浓了,走在楼道里时常能闻到各种卤酱的味儿。 陆天放手插在兜里抱怨,“找钟点工来打扫就可以了嘛,非要自己来……” “你家里可以外包跟家政公司,由你妈统一结算,你既然说要出来自己开公司,还要让你妈替你花保洁的钱,丢人不丢人?”按照汪思甜的想法,陆天放家里都不应该请家政公司,家政公司每周来两次,四个人清理半天就要拿走一大票的钱,可想想他们家的面积……还是算了吧。 “我妈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在陆天放眼里,他妈的钱是他的钱,他爸的钱还是他的钱,早花晚花都是花,家政开销毛毛雨中的毛毛雨。 汪思甜白了他一眼,“你说要做正规公司,正规核算的,你养伤,我一个人只办了两桩小案子,要不是不需要付房租,咱们现在已经破产了。” “哦。”说到公司经营他也不是完全不懂,只不过……忘了…… 欧云开总听他们说开公司,没想到竟然真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办公室在一间很豪华高档的公寓楼,跟在他们身后默默的走着,忽然他一只手拽住陆天放一只手拽住汪思甜往旁边一闪,他们这才看见从拐角处走过来一个情绪激动的女孩。 这女孩手里握着手机跟握着手榴弹一样,闷着头就往里面走,完全不顾差点被她撞到的三个人,陆天放和汪思甜面面相觑,他们俩个都不是八卦的人,耐何做了个八卦的生意,在来这儿的第二天就把楼里的几家公司几家住户摸了个大概,这楼里住户人口都挺简单的,还有一些根本就没在这儿住,公司不是化妆品公司就是外贸公司,除了自家和隔壁的婚介,真没有能把一个人气成这样的买卖。 他们慢悠悠地走在这姑娘后面,果然看见这姑娘开了婚介所的门。 “气成这样八成是婚介所没帮她找着婆家。”陆天放八卦地说道,他在家养病太久,出来了跟放风一样,觉得什么事都新鲜。 “有可能。”汪思甜对隔壁婚介印象不好,那个姓荣的太爱探头探脑了,自家虽然也打听邻居,但目的只是为了了解个大概,不要惹麻烦,知道没有太麻烦的邻居就撩开手了,这个姓荣的却是个八婆,因为陆天放受伤,她一个月就回了公司三次,回回那个姓荣的都能跟自己巧遇,旁敲侧击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公司是不是开不下去了啊,年轻人创业怎么能三分钟热血呢,他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啊,公司到底有什么业务啊。 汪思甜第一次还敷衍两句,后来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这种人实在是烦人得很,最讨厌的是她误会了汪思甜和陆天放的关系,整天在她面前灌恋爱鸡汤,什么女人最终的归宿是婚姻,结婚是第二次投胎,对男人要温柔体贴,要做男人事业上的推手,要贫贱不移之类的…… 她还拐着弯的要汪思甜的微信号,说要给她看一些很有道理很感人的故事。汪思甜恨不得拿扫把把她打出去,却也知道邻居帮你成事不容易要坏你的事太容易了,只能躲。 这在她的仇家上门了,汪思甜连陆天放都有点顾不得了,把钥匙扔给欧云开,加快了脚步走到隔壁那里看热闹。 闯进来的姑娘没想给荣阿姨留脸,反而带点故意的把门敞开了。 “你要当圣母你自己当,我说不管就不管,他是我爸,还是你哥呢,你不是说你们老荣家就这一条根吗?不能断吗?你不是说他和那贱人是真爱吗?那贱人带着一家子吸血鬼吃我爸的喝我爸的,我爸瘫了她跑了,想把锅甩给我们,没门!!我妈同意我也不同意!他敢回家,我敢把他扔出去!” “佳佳,那是你爸!你摸着良心想想,他从小心疼你爱,他对不起你妈,可他把你养到五岁……” 呵呵呵呵……“呸!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们干得缺德事全世界都知道,嫌弃我不是带把的,我妈生下我连口热水都喝不下,我妈身体不好我没奶喝,还是我姥姥养了只奶羊把我喂大的,你们当时可是说让我喝米汤的!我奶奶给你儿子喂鸡蛋,我多看了两眼她就骂我臭不要脸小□□,真以为我不记得啊?我妈现在那一身病是哪儿来的?我爸打我生下来就出去打工,赚得钱到离婚我妈都一分没见着,养我到五岁!好大的脸!” “你妈咋那么能胡编呢!胡编乱造!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她又喃喃了什么造谣啊,抹黑啊,没有得事啊这样的话,声音里却透着心虚,后来又道,“不管怎么样那是你爸爸!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你爸妈离婚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替你妈说话让她把你带走!” “呸!你也不怕出去被天打五雷轰!你劝我爷爷奶奶的话我现在还记得呢!什么我身体不好总吃药花钱,说我不一定能养得活,说有我在我爸不好找对象!替我妈说话……呸!我爸后娶的那个呢?她生的儿子呢?” “她……她……带着你弟……”荣阿姨的声音里有几分的心虚,但很快声音又提高了,“你爸说了,他可以把遗产分给你一份……” “我呸!他不是说他所有的遗产都是他儿子的吗?让我别妄想吗?我告诉你,别说他那三瓜两枣的,他就是有一个亿我都不稀罕,你特么的别在这儿扯没用的,你再找电视台骚扰我,我上你们家泼/粪!我说得出做得到!” 姑娘撂完狠话转身就出来了,汪思甜一闪身把她闪了过去,忽然那姑娘停下了,瞧着汪思甜,“你是汪思甜?” “你是?”汪思甜这下子瞧她也眼熟了。 “我是荣敏佳,我比你大一届。”但是汪思甜这个名字她却早就知道了,汪思甜家出事的时候,她正是青春叛逆期,加上她妈处了个男朋友要结婚,她觉得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想要离家出走……就在那个时候看到了关于汪思甜的社会新闻,她那个时候才明白她竟然不是最不幸的一个,她还有个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妈妈。 “哦。”汪思甜见过荣敏佳一次,她刚上学的时候荣敏佳很不“经意”的来过他们寝室看她,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这是你公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