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阮流烟想说她只是想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目睹了一切过程的殷明誉便持剑刺了过来,十一随即而上,这边秋容和墨弦飞身迎战,所有人重新斗作一团,唯独东方恪圈着阮流烟的腰身不放。 “不要想着再逃,乖乖跟朕回宫。” 耳边东方恪的语气笃定,阮流烟奋力与他撑开一些距离,“回去?回去受死吗!谋害公主的罪名我可是没能力洗清,皇上叫我回去,难道不是上断头台?” 头次见到阮流烟伶牙俐齿的样子,东方恪略有些惊讶,沉默两秒,他开口:“你…误会朕了,朕不会让你死。” “误会?”阮流烟冷笑,“我可不觉得有什么误会,皇上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纠缠于我!若是皇上今天肯放了我离去,那么我以后是死是活再跟皇室无关,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皇上您的恩情!” “放肆!”听着阮流烟越来越“胡言乱语”,东方恪沉了脸色,狠声斥责她以后,他将阮流烟打一横抱起来径直朝着坐骑而去,她越挣扎,东方恪便将她桎梏的更紧。 她身上的鞭伤还未好,从马车摔下来已经感觉有伤口裂开,只是面对着东方恪,伤口再疼她也是强忍着,上次东方恪要对她她用强未果,现在他又要强制带她走,这让一直被动着的阮流烟非常反感。 另一方殷明誉等人被牵制,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过来营救,阮流烟有些绝望,忽然腾空的右手在男人腰间摸到一样东西,她心中狂喜,顺势抽了出来,一把刀柄镶嵌着宝石的寒匕就架上了男人的脖颈,“放我下去!不然我杀了你!” “你要杀朕?” 东方恪低头,注视怀里的女人,丝毫不在意脖颈上贴近的匕首。阮流烟握着刀柄的手颤抖,“你放我走!我不会伤你——” 东方恪笑了,那笑容笃定,继续头也不回的抱着她走,“如果你能下手,就对朕动手。” 欺人太甚—— 阮流烟觉着怒火一阵一阵的往脑上涌,脑袋一热,她咬牙把手中匕首更逼近了男人的脖颈,锋利的刀身很快将男人的肌肤割出一道血痕,有血丝流下来。她颤声提醒对方:“你再不放我下来,我真的动手了——” 东方恪脚下步子终于停了,他的眼神逐渐冷却,“真的这么想离开?如果我说,我不想放你走呢?”被问的阮流烟咬唇不吭声,只见男人将她放下了地面,“好,我让你自己选,去对面,还是留下。” 东方恪这么好说话,让她不禁更警惕,紧握匕首指着对方慢慢退开身子,阮流烟犹豫了一下,转身跑走。还没跑几步,身后人就欺身上来,脖颈蓦地的一痛,她整个人失了意识,耳边只听男人留下一句:“我让你选,是让你选朕,你选了别人,朕怎么可能放你走?” 东方恪也疯了!昏睡过去的最后一刻,阮流烟昏昏沉沉的想。再次醒来,她已经身处在整洁亮堂的客栈里面,头顶单色的帐子,身下柔软的床铺,还有若有若无的淡淡熏香,一切都提醒着她,她被东方恪这个狡猾的男人骗了。什么叫她选,是故意说出来叫她放松警惕。 她太笨,才会相信这个人会乖乖让她走。 “醒了?”有人走过来,阮流烟继续闭着眼睛默不作声,东方恪知她醒着,在她身边床铺坐了下来。“没醒吗?”他自言自语的反问,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可怎么办?夫人身上的鞭伤裂开了,又找不到旁人来上药,那只好是为夫亲自动手了。” 无耻!阮流烟在心里暗骂,当对方的手掌触上她的衣领,她登时睁开眼睛,双手阻止男人再碰她,“不用了!我已经醒了,可以自己上药!”话音未落,阮流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全身的衣物都已经被换了去,现在身上穿的,根本不是晕过去前那一套,里衣也是!这里看不到旁人,又只有东方恪一个人,那… 思及此,她的双颊顿时通红,“你,无耻!” 东方恪收回了手,好整以暇,“这里偏僻,秋容不在,我不可能让外人近你身。” 阮流烟依旧对他怒视,就像是一向雪白温顺的兔子,突然有一天被欺负的急了要咬人,那模样与之前反差甚大,又莫名让人觉得有趣。 不过东方恪深知阮流烟不是兔子般温顺的性格,她是一只表面温顺,内里嚣张不羁的小猫。刚开始她对他的温顺都是假象,现在或许她抱了必死之心,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对他不敬。可是这只猫再野也已经是他的了,想走,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我们现在在哪里?”冷着脸,阮流烟问出早就想问的话,已经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远方景色的东方恪答的不疾不徐:“回宫的路上。” “那那些人在哪里?” 从床铺起身,阮流烟往身后垫了一块枕头靠坐,东方恪转头,从窗边踱步过来,“走了。” “不可能!”阮流烟不肯相信,“他们不会丢下我的,你在骗我!” “清醒点。”无视她焦急的样子,东方恪在桌前落座,厄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跟命,相比较而言,那个人还是比较惜命。” 他的话宛若惊雷,狠狠劈中了她。阮流烟愣住,直把嘴唇咬到青白。良久,她对着东方恪平静道:“你这么处心积虑追我回去,到底图的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了我,我不信。” 她的眼眶红红,却始终没有一滴眼泪出来,东方恪来到床铺,一只手去抓她的放在手心,搓磨她修剪的圆润的指尖,他轻描淡写,“如果我说,就是因为对你动了心呢,你可信?” “我不信!” 猛地抽出手指,阮流烟对着他崩溃大喊。怒气、委屈都在这里面,她的胸|脯因为激动剧烈起伏,“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从来就不…” “我知道。”东方恪打断了她的话,见阮流烟愣怔,他口中又重复一遍:“我知道。” 阮流烟望着他的目光变的古怪,这个男人果真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吗?可他为什么不拆穿她?想到之前东方恪说的‘如果我说,是因为对你动了心,你可信?’这句,她不禁浑身打了冷颤。 缩了缩身子,阮流烟发现自己满腹的怨怒居然有些消散,支撑她再去冲撞男人的东西消失了,清醒过来的她不禁手心沁满了细汗。这个男人是九五之尊,却容着她无礼,顶撞,也许正如他所言,他动心了,可自古薄情帝王家,若是她真的超越了东方恪容忍的底线,他恐怕也会毫不迟疑的杀了她。 侧过身子对着里侧墙壁,阮流烟非常识时务的岔开话题,“我饿了,能不能让人送点吃的?”这句话说出来,一直以来紧张的气氛缓和不少。东方恪开门吩咐下去,不一会儿有店小二送吃食上来。 用过膳已是申时,东方恪让她再睡儿。这几天风餐露宿,加上伤口的折磨,阮流烟的身体早已有些承载不住,只不过她一直在硬撑。现在身处在这客栈里,身子一沾上床铺,所有的疲倦都一阵一阵上涌,压的她眼皮沉沉,恨不得睡个天昏地暗。 既然逃不了,那就随遇而安,阮流烟不是遇见一点事就要死要活的人,而且她也不相信东方恪所说的,殷明誉放弃她是因为惜命。一定是还有别的原因,脑海里闪过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阮流烟的心里一阵难受,在她被李福山施以严刑的时候,救了她离开的居然是对有着不轨之心的继兄,这一切真是太可笑。 可苏长白是文官身单力薄,她真的不该奢求,怀着复杂的心情入睡,阮流烟没有心思再去防备东方恪什么,就连这人抓了她的手放在手心轻握,她整个人也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终于当她睡去,东方恪起身来到房外。墨弦就在房门外留守,见他出来立即恭敬让开身子。 阮流烟的猜测有一半是对了,殷明誉确实不是因为惜自己的命放弃她,而是他知道了一件让他无法容忍的事情。阮流烟中了“惊蛰”剧毒,给她下毒的则是她的父母亲——殷忠贤,金琳儿。 说是每月服一次解药,上月搭下月,这称得上是何解药?分明是让人慢慢煎熬的慢性毒|药!惊蛰剧毒霸道难解,就算是他能带走阮流烟,到了月底她毒发,他也只能眼睁睁看她受苦无可奈何。 东方恪一点一点将这些披露出来,听在耳中,殷明誉双手握拳似要杀人。他清楚的知道,既然殷忠贤把人送进宫,就代表他有十足的把握将人捏在手中,自己身为他的儿子,对他最是了解不过!再过些时日又是月底,若是不能及时拿到解药,那烟儿必定要惊蛰折磨,痛不欲生。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东方恪也在赌,他在赌殷明誉对阮流烟的在乎程度,一个男人,能这样不遗余力的劫狱也要救出自己的继妹,说明他对阮流烟的感情亦是十分深厚,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不顾她身上所中之毒,还要继续将她带走。 这个赌东方恪赌赢了,但殷明誉走时提了一个要求,他要把秋容借走一段时间,了却他们之间的恩怨。东方恪原是不同意,不想秋容竟主动站出来请求他应允,当时怀里阮流烟伤口裂开,衣物斑斑点点的透出血色来,他不再阻止秋容,迅速带了阮流烟离去。 现在东方恪正是要询问他们离开后消息踪迹,从思绪回神,他开口问墨弦:“怎么样,秋容有消息了没有?” ☆、041 沐浴难题 “回主上,还不曾。” “继续让人追寻,有消息即可来报。” “属下尊令!” 短暂的对话过后,客栈二楼的走廊再次恢复平静。东方恪回到房内,脚下步子轻柔,床铺上的人儿还在睡,他不想吵醒她。 阮流烟这一觉直睡到戌时才醒来,因着在客栈里,也就不必遵循皇宫的用膳制度,即使正餐的时辰早已过,东方恪仍是吩咐店家送了吃食上来。因为阮流烟的身上有伤,这些食物都是以清淡养胃为主。 用过膳便是沐浴,果然,待不相干的人退出去,东方恪便似模似样的征求她的意见,“时辰不早了,流烟,你的身上伤势还未好,还是我帮你沐浴过后再歇息。” 阮流烟瞟了他一眼,随后不假思索的开口拒绝:“我伤的是…胸膛,又不是手,我可以自己来。”反正这个男人都说了对她动心,那就放肆一点又何妨? 东方恪抬首,望见她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分明在打算什么,于是顺着她道:“我可以不碰你让你自己来,但是你确定你能坚持到最后都不需要帮忙?” “当然!”阮流烟郑重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她眼眸亮了起来,“皇…公子,您身份尊贵,你服侍我,于理不合。这家客栈那么大,总该有老板娘的,老板娘那里必定有丫鬟,我们可以把老板娘的丫鬟借过来,这样的话就两全其美了!” 她说的兴奋,没发觉东方恪听到这些词句时一瞬间沉下的脸色。当她望向他时,东方恪又恢复了如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点头,“此法甚好,你想的很周到。不过有一点你忘了,你我现在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作为相公,我却要去‘借’个女人来服侍我的夫人,这是不是不太能说通了点?” 东方恪三两句便驳回了阮流烟的提议,阮流烟泄了气,最后终于退让一步,“那我用布条从前胸到后背都勒起来,到时你帮我系好结子,这样伤口就不会轻易沾到水了,我自己也会小心的。你看行不行?” 在阮流烟期翼的目光里,东方恪终于点了头。阮流烟心情雀跃起来,另一方店小二收到吩咐往屋内抬热水,很快洗澡用的器具和睡前衣物都准备好,阮流烟捧着白布条走进屏风后。君子一诺千金,东方恪答应了让她自己洗,她倒不担心他会闯进来。 很快将上身衣物都除去,阮流烟小心翼翼的把白布拆开一条摊开从肩下缠上了身子,她全神贯注,并没发现烛火已经将她的身影完全倒映在丝质的屏风之上。烛火摇曳,她所有的的动作,屏风外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东方恪原本在品茶,此刻握着茶盅的右手也不禁紧了几分,女人秀丽的身影已经将他的视线全吸引了去,平时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女子,退褪下衣物也“不容小觑”。心神一荡,他不禁想起了与阮流烟起冲突的那一晚,手掌覆住那对柔软时的感觉太过美好,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出现她颤着身子在他身下的那一幕。逼迫自己移开目光,东方恪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清凉的茶水入腹,减去了体内的几分燥热。 阮流烟还在跟白色布条做斗争,终于将布条密密的都缠上身子,她不由松了口气。一想到要唤东方恪过来帮她系结子,她就浑身不痛快,因为就在刚刚她发现,系结子完全可以系在前面,并不一定非要人帮忙才行,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 阮流烟觉得自己脑袋真的生锈了,蔫蔫的唤东方恪进来,她赶在对方进来之前,在木桶旁边的矮椅坐下,俯在桶身把后背留了出去“面对”他。东方恪知道这女人对他防备的紧,系个结子这么短的空隙,他并不打算逗弄她。很快系好了结子,他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退了出去。 木桶里的热水晾了一会儿,现在热度刚刚好。此刻屋内仍有一人,犹豫了一下,阮流烟最终还是褪去了周身衣物,木桶里有特意准备的小木凳,她进了木桶以后,坐在木凳上,水流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荡漾,刚好在接近伤口的部分齐平。 她只道是店小二善解人意,还知道放个干净的木凳在桶里,殊不知这是东方恪特意吩咐人放进的。阮流烟身上有伤不能泡澡,因此她只用绢巾清洁了一下身子便从木桶里出来,换上睡觉时穿的衣物,她从屏风后走出来。 出来后看到东方恪一本正经的,靠坐在床头在烛火下翻看一本蓝皮书卷,阮流烟放心了些,微咳一声,她出声提醒,“我好了,到你了。” 东方恪“嗯”了一声,起身开门吩咐小二换水,并不看她,察觉到他有些反常的阮流烟并未多想,擦净沐浴时某些不注意被水打湿了的发梢,她掀被上床。 男人跟女人显然是差距很大的,无论是力量上,还是办事的效率上。阮流烟刚刚打开东方恪方才看的蓝皮书翻了不到几页,东方恪就沐浴好从屏风后出来了,男人精壮的体魄在衣物的包裹下颇有些更具张力,抬首望见,阮流烟有些耳红的别过脸去,放下蓝皮书在床头,她翻身在床铺斜躺面对里侧。 阮流烟表现的太明显,引得东方恪不禁眉头微皱,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这举动是为何般,他的唇角又有了笑意。烛火灭了,阮流烟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整个人静静躺着一动不动,感觉背后有人上床来,她的呼吸不由更屏紧了。 他们现在在外人眼里是夫妻,自然是开一间房,睡一张床。东方恪身份尊贵,她不可能叫他睡地上,但是现在她什么都豁的出去了,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两人再次共睡一张床,以前不是没睡过,那时阮流烟对东方恪虚与委蛇,基本处于被动下风。现在,阮流烟能保证,只要他敢对她不轨,她就敢再“弑君”。 东方恪可没想到阮流烟心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调整好舒服的睡姿,他伸手把女人捞进怀里,阮流烟还在神游,冷不丁腰间横过一只手过来圈她,于是反射性的手肘往后一杵,狠狠撞上了身后人的腰腹。 清楚的听到身后人抽了一口气的闷哼,阮流烟装作惊慌的样子开口,“夫君,你没事吧?你刚才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不碰我的——” ☆、042 相偕上街 “你刚才叫我什么?” 东方恪声线隐隐有些奇怪,对她的冒犯并不生气。阮流烟背对着他心中嘀咕,面上皮笑肉不笑的翻身过来,“当然是夫君啊,您不是说现在我们是扮做夫妻么,做戏要全套…” 男人精壮有力的腿压了过来,阮流烟渐渐消了音,不仅如此,她还发现对方的右手也探了过来,他的手臂轻轻擦着她的脖颈处穿过,然后“挑”了一个位置落下来,强健有力的胳膊正“卡”在她的脖颈与下巴之间。现在东方恪一半身子几乎压上了她,就是河蚌的张合的外壳,牢牢的把她“关押”的结实。 她刚才是一时大胆,现在身体相贴,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烫灼,提醒她不能再放肆,不然就有可能“惹火上身”。试着动了动腿脚,阮流烟想要挪开一点,就听头顶男人低沉阻止声传来:“你的睡姿不妥,现在这个睡姿可以。” 听到这话的阮流烟很是无语,可是对方居然一本正经的的样子,看样子这个男人就打算用这个睡姿睡了。阮流烟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不能硬来还能智取,过一会儿她嘴里就喃喃道:“我身子痛…” “哪里?”立即抬起了压在她身上的胳膊,东方恪支起身子问她。 阮流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他不备,她双手猛推了男人大腿一把,想要把自己双腿抽出来。事实是她使力的那一下她自己就后悔了,因为…她虽然手掌是推到了男人跨腹,可却有手指刚好碰到男人私|处,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石化了。 “你做什么?”喘息了一下,东方恪咬牙切齿。阮流烟自知理亏,揣着蚊子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老压着我…”东方恪哪里不知道这女人是防备他才弄巧成拙,调整好呼吸,他叹了一口气用锦被将两人重新包裹,“放心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对方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阮流烟自然不好再拂对方的面子,别别扭扭的躺在男人身边,她一丝睡意也没有。东方恪何尝不是,美人在怀,还得坐怀不乱,虽说这美人根本不想呆在他的怀里,他心悦,也要甘之如饴。 “若是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察觉到她老是轻来轻去的不老实,东方恪主动开口。阮流烟停了动作,想到入狱前宫中守卫说嘉和公主中毒一事,她询问情况,“好。我想知道长公主怎么样了,她中毒了,已经没事了吧?” “无碍了。”东方恪言简意赅,阮流烟撇嘴,“那我的罪名呢,回到皇宫,等着我的是不是就是死路一条?若是这样,夫君你不如放我离去吧,给妾身一条生路。” “莫再提走。” 黑暗中东方恪不自觉的皱眉,“谋害溶儿的罪名朕已帮你洗脱,你放心,无人敢动你。” 从他的话里,阮流烟听出了一丝笃定,心中一动,她发现内心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与东方恪的一切,包括他的触碰,从前是抗拒,现在居然只是觉得不习惯,内心深处却是不讨厌。“那流烟谢过夫君。” 停了一会儿,黑暗中静谧的气氛越发明显。阮流烟甚至能听到对方胸膛里发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强劲儿有力。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在黑暗里瞪着眼睛良久的她终于有了困意。这期间东方恪一直“规规矩矩”的,放松了身子,她任由自己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天色已大亮,睁开眼,昨晚在身边连她的睡姿都要管的男人已经不在,披了外衣起身下床来,阮流烟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喝。门口处传来敲门声,她放下茶碗,“进来。” 是墨弦,他推门进房来,身后跟着店小二,店小二的手里端着备好的热水和漱口的容器,不过唯独不见了东方恪。待阮流烟洗漱过后,店小二上了饭菜便退下,心中疑惑,她到底还是压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用膳。眼见墨弦又要退出房去,阮流烟喊住了他,“秋…秋容在哪?我一直没有见到她。” “回夫人,秋容另有事做,过些日子夫人便能与她相见。”墨弦一板一眼回答,阮流烟知道跟他问不出什么来,于是点点头示意知晓,墨弦继续退了出去。 早膳过后不久,东方恪就回来了。阮流烟正对着客栈的镜子梳妆,男人一步步过来,到了跟前她刚好把最后一只发钗插好。 “想不想上街走走?” 男人征求她的意见,阮流烟心中一阵欣喜,努力作出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她道:“夫君怎么想起这个,我们这两日不用赶路?” “你身上伤势不易颠簸,在此休息两日恢复些再动身也不迟。今日集市热闹,你我出去走走。”东方恪相邀,手中方形木盒递过来,阮流烟接过,打开里面是全新的妃色苏绣月华裙装。不言而喻,方才早膳时他不在,正是帮她亲自去置办了一身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