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沈石这一生中,也就是今日被这个娇媚女子连续叫了好多声前辈,年纪轻轻的总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不过现在当然不是想这些无聊念头的时候。 此时那个强壮男子仍未放开凌春泥,兀自按着他,怒目瞪向沈石,怒道:“给老子滚,没看到老子正在干嘛吗?” 沈石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着这个男人,眼中掠过一丝厌恶之色,随即向前踏出了一步,冷冷道:“我要是不走呢?” 那男人怔了一下,似乎想不到沈石如此强硬,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石之后,眼中似乎清醒了一些,忽地冷笑一声,道:“这位小兄弟,莫非你也是想尝尝鲜,荒郊野外的看到这么个水灵灵的女人,可是不容易。这样罢,便宜你了,就站在一旁,等老子用过了,再给你用一下,如何?” 倒在地上的凌春泥忽地又是用力挣扎了几下,那男人注意力正在沈石身上,一时不查居然被凌春泥翻了出去,踉踉跄跄爬了起来,凌春泥一手胡乱遮掩着胸前掩饰不住外泄的峰峦春光,一边快步跑向沈石,同时喊道:“前辈,救我。” 那男人眼中凶光一闪,便向凌春泥背后扑去,眼看几步就要追上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猛然看到一记火球突然斜刺里飞速冲来,他登时大吃一惊,这才多久工夫,如何能够施展一记火球术? 行走天下的人,特别是散修,最要紧的便是见识和眼光,这电光火石间这个男人震骇之余,下意识地便向后扑去,但那火球速度极快,来的有些迅猛突然,他看看让过了要害,却是避让不了全部,一下子被撞上了肩膀。 只听砰的一声,这男人整个身子横飞了出去,同时隐隐传来骨碎的声音,看来这一下伤得着实不轻。而这男的显然也是受了惊吓,大叫一声,从地上跳起就跑,虽然半边身子看去很不协调,但拼命逃窜之下,还是很快就冲到了那片林子中,亡命逃去。 沈石向那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也就没有再追杀过去,目光转了回来,落到了好不容易跑到自己身旁,仍是惊魂未定的凌春泥身上。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 凌春泥此刻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发鬓凌乱,几缕黑发还垂落到脸上,身上的衣裳本就清凉,再遭此劫,越发的不堪入目,袒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说是衣不遮体也差不多了。 原本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般靠近沈石,但是看向沈石的眼中也仍是带着浓浓的戒心与害怕,直到沈石转过了身子似乎没有看她身子的意思,她才在一怔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眼里的戒心也少了不少,但是仍旧是没有完全退去。 她双手捂在胸口,只是虽然如此,仍是遮挡不住那傲人柔软的峰峦春光,低声地道:“前辈……多谢你救我一命。” 沈石背对着她,哼了一声,道:“白天我已经饶你一命了,为何还不速速离开,到现在还滞留此地?” 背后的凌春泥沉默了片刻,道:“我、我是把候远望埋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沈石一怔,转过身子看向凌春泥,道:“你把他埋了?” 凌春泥捂着胸口,却是坦然点头,道:“是,不然的话万一他尸身就那样落在那里,被人找到回报候家,怕是会多生枝节。” 沈石盯着她看了一会,道:“你之前既然与他在一起,难道就没人知道么?” 第四十三章 消息 凌春泥脸颊微微红了一下,轻声道:“他是最近才看上我,今日出城也是不怀好心,所以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没人知晓我跟他的关系。” 沈石缓缓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之后,又看了看有些狼狈外加凄惨的凌春泥一眼,犹豫了一下后,伸手去腰间摸了一下,却是从如意袋中取出了一件长衫,然后丢给凌春泥,道:“你先穿着遮体罢。” 凌春泥连忙接过,只是手足动弹间继续白腻丰腴又是不小心显露出来,沈石转过身走到一旁,只听后头衣裳嗦嗦声,过了一会,才看到凌春泥走了过来。 这件衣服是沈石平日所穿的便服,如今他身量已然长大,这衣服穿在凌春泥身上便有些稍显宽松,不过凌春泥本来也是个丰腴女子,所以虽然袖子下摆长些,但总的看去居然也不算太过别扭,勉强也能算是合身。 而穿上了这件衣服,凌春泥走过来前又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归拢了一下纷乱发丝,那诱人娇媚的容色又是显露出来几分,而她看向沈石的目光似乎也比之前温和了一些,似乎对沈石并不像大多数男人那般看着她就是眼中冒火的模样而感到了一丝放心。 不过今日在这大风崖里连着受到惊吓,凌春泥显然有些心有余悸,此刻看着天色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沉,她带了几分小心,对沈石低声道:“前辈,你……你现在要回城了吗?” 沈石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在这大风崖继续待下去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收获实在不大,小黑猪这家伙真是靠不住,加上晚上郊外也比白日间危险不少,还是去流云城中比较安全。 凌春泥偷偷看了他一眼,道:“那,我跟着你一起走,好吧?” 沈石看了她一眼,凌春泥微微咬唇,下意识地露出几分带着媚意的笑容,眼波似乎也有几分朦胧的模样,沈石摇了摇头,迈步向前走去,同时口中道:“走吧。” 凌春泥怔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同时没来由的心中忽然恼了一下,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生气什么。 …… 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山道一路下山,终于是离开了大风崖这片山脉,往流云城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道行低微的缘故,凌春泥的行走速度明显比沈石要慢上不少,经常走着走着,就落下了不少,每到这时沈石就不得不停下一会等她赶上来,而凌春泥看着天色渐黑,也是咬牙坚持着,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倒是让沈石有些刮目相看,似乎这女子也并非全然是娇生惯养只会靠男人享受的。 一路上两人都是默不作声,沈石是不想说话,凌春泥则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看着沈石的脸色不敢多说,生怕没来由地恶了这个年轻人,他径直就将自己抛下,这荒郊野外将近黑夜的时候,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又有什么妖兽或是比妖兽更凶残的散修跑出来。 因为凌春泥的拖累,当他们远远望见流云城的城墙的时候,天色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不过看着那座城池,两个人还是都松了一口气。 沈石心情好了些,看着在自己身旁辛苦咬牙赶路的凌春泥,便随口道:“你平日都是在这流云城里修炼的散修吗?” 凌春泥应了一声,道:“是啊。” 沈石默然片刻,忽然道:“那你过往都是这样,靠着那城里的男人来赚灵晶的吗?” 凌春泥的脸色变了变,只是或许是沈石今天救了她,又或许是这片黑沉沉寂静的夜色里有几分格外的安宁,她在沉默了一会后,脸上的娇媚之色不知为何收了起来,淡淡地道: “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因为除了这幅身子,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本钱?” “哦……”沈石又沉默了下去,凌春泥拢了拢衣襟,似乎觉得夜色里有些凉意,只是当她转头看向沈石的时候,却意外地没有从这个年轻男子的脸上看到往日惯常看到的轻贱与鄙视。 那样的表情,她过往看到了很多很多,甚至在一些垂涎她肉身兽欲勃发的男人眼中,她也曾看见过。 可是他却只是哦了一声,其他什么表情也没有,莫非这么淡漠,也是轻视的一种么? 她在心里静静地这么想着,然后带了几分自嘲,脸上重新浮现起了那熟悉而惯有的柔媚笑容。 夜色渐浓,这个行走在黑暗里的女子忽然间似乎胆子也大了些,然后她看着沈石,突然笑着道:“前辈,要不……我跟着你罢,看你年纪也不大,正是精壮的时候,会不会有时候需要女人呢?我一定会侍候好你的,而且我其他什么都不要,更不会想什么名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你平时给我一些灵晶就好了。” 沈石怔了一下,转头向她看来,凌春泥话说了一半,忽然间便有些悔意,只是话说出口,便收不回来,硬着头皮说完了心里也有些乱,再看到沈石的目光望向自己,心里便是咯噔一下,但随即咬了咬牙,却是站直身子,还特意挺了挺胸。 夜色里,哪怕黑暗也似乎不能完全遮盖她丰腴身子的诱惑。 沈石忽然笑了笑,然后道:“我很穷的,灵晶自己都不够用,养不起你。” 凌春泥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只是似乎又觉得有些没劲。这话题似乎有些尴尬,两人说完之后都沉默了下来,许久没有再开口,只是一路向着流云城走去,眼看就要走到城下的时候,忽然凌春泥像是想到了什么,向沈石看了一眼,道: “前辈,如果你想要赚取灵晶的话,我倒是知道一条路子的。” 沈石脚步一顿,带了几分意外,转头看向凌春泥。 …… “哦,说来听听?”沈石看着她,平静地道。 凌春泥倒是看起来有几分犹豫,但过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听说近日在海州东北边高陵山中,有人发现了一座前代大墓,里面有许多珍罕灵材陪葬,听说还有古代殉葬的道法秘笈之类,许多修士都过去那边探险寻宝了。” 沈石有些意外,想不到凌春泥说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消息,只是这等宝库墓藏的消息,在鸿蒙大陆上不知道有多少,真真假假实在难以分清,有的确实是上古洞府珍宝满库,有的则是子虚乌有人云亦云的虚假消息,相比之下,还是后者占了多数。 类似的消息,在他小时候还在阴州西芦城天一楼中的时候,就从那些在商铺里来往的散修口中听说了不知多少,所以当下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放在心上。 凌春泥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又道:“前辈,我知道这种事有许多当不得真,不过这一次我是听候远望跟我吹嘘的时候说的,而且他还说,那个大墓年代久远,占地阔大,里面妖兽鬼物极多,很是凶险,虽然过去的修士众多,但是未必便能真的找到些什么,反倒是候家那边似乎找到了什么门路,似乎有一条捷径可以直通大墓深处。” 沈石顿时动容,道:“候家?”但是随即想了一下,却又是摇头,道,“不对,这种事肯定是极机密的,他哪里会随便对人乱说。” 凌春泥却是撇了撇嘴,道:“我也不知候远望究竟是从何得知的,但是他确实这么说了,而且当时跟我说的时候还很是恼怒的样子,因为这种摆明了有大机缘大造化的事,候家却是不肯带上他一起去。” 沈石若有所思,低声道:“哦,是因为没带他过去么……” 凌春泥显然对那死鬼候远望并没有太多好感,此刻也是冷笑一声,道:“他自己境界不过才是炼气高阶,却一直都是心比天高,平日里就老是抱怨都是候家亏待了他,否则若是不惜一切代价栽培他,让他拜入凌霄宗门下,他一定也不止是如今这般成就境界。” 沈石听到那凌霄宗三字后,微微皱眉,但除此之外也没更多的表示,凌春泥又道:“他说他最恼火的,就是这次候家密谋过去探宝,所去者一族精英尽出,其中便带上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候远良,更有甚者,候家甚至愿意带上另一个这几年才起来的旁支子弟候胜,也不肯带他过去,所以他非常恼怒,在我面前发了好几次的火都是为了这个。” “旁支子弟?候胜?”沈石怔了一下,只觉得这名字颇为熟悉,过了片刻回过神来,想起了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在拜仙岩上跟自己有过几句冲突的小胖子么? 沈石还依稀记的候胜还有个老爹名叫老候的,是在流云城中南宝坊那里摆地摊做买卖,当年还只有十二岁的沈石,就是无意中在老候的那个摊位上发现了一个有着七叶金葵花残纹的罐子,几次三番讨价还价买了下来,这才发现了阴阳咒中的第一篇《清心咒》,所以才有了后来那许多事。 一时之间,往事仿佛渐渐都浮上心头,从他眼前一幕幕掠过,直到高大的城门出现在眼前时,凌春泥在他身旁叫了他一声,沈石才惊醒过来。 流云城乃是繁华大城,与那些小镇小城不同,便是夜深时分也常有人来人往,所以哪怕是在这黑夜时候,城门处仍然还会开着一处小门供人进出。两人从那小门进了城,有了高大坚固的城墙在身后,顿时就让人有了一种安心安全的感觉,都是松了口气。 凌春泥看了沈石一眼,道:“那……前辈,我就先走了啊。” 沈石点了点头,凌春泥犹豫了一下,又道:“前辈你救了我,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沈石笑了笑,道:“反正咱们也没想着以后再见,就这样罢。” 凌春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随后转身向这座大城深处走去,夜色的黑暗弥漫在城池中每个角落,很快就将她那诱人的身影掩去。 而沈石则是站在城门边,沉默伫立,目光炯炯,似在沉思着什么。 第四十四章 故地 斗转星移,玉兔西沉,当第一缕日光从天边落下,驱散这一夜的寒冷与黑暗后,这座城池看起来又恢复了生机,从睡梦中渐渐醒来。 商家铺面逐一打开了门,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当到了辰时时分,流云城中已经又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特别是城中商铺最集中的南宝坊,更是人潮拥挤修士云集。说起来,沈石虽然到了海州多年,但对流云城这座大城却实在是陌生的很,唯一有些印象的就是南宝坊这一两条街,过往多数时候,他都在青鱼岛上不能出外,而之后又意外去了妖界,直到今天,他才算是有机会能够真正随意地看看这座城池。 流云城自来有鸿蒙大陆南方第一城的称号,号称南方十六州繁华第一,城中东南西北各有一处规模很大的坊市,商家无数,汇聚无数珍罕灵材,吸引了众多修士来此。而四大坊市中又以南宝坊最为热闹,包括神仙会的流云分店都开在这里。 沈石最初倒也想过去其他三个坊市转上一圈,但是走着走着,记忆里那点印象又浮上脑海,还是下意识地先走到了南宝坊这边。 七年过去,南宝坊这里繁华依旧,高楼林立商铺遍地,众多灵材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而来来往往的修士人群与熟悉的叫卖声,让沈石心底涌现出一股带了几分亲切的熟悉感,仿佛又置身于儿时的天一楼中。 他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顺着长街一路走去,偶然间又会想起当初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有那个屠夫跟着,却不知如今他去哪儿了?当然在他心里,更想念还是自己的父亲沈泰,七年来半点消息都没有,像是完全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也不知道神仙会究竟将他安排藏匿到了何处? 而造成父子骨肉分离的原因,当然就是他们招惹了一个元丹境的大真人,阴州玄阴门里那位李老怪,更不用说,自己的母亲当初难产而死的缘由,也有很大缘故与李家有关。想到这里,沈石的脸色略显阴霾,只是那个元丹境的境界实在太强太高,自己想要报仇,看起来仍是遥遥无期。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暂时放下了这些烦恼,继续向前走去。 神仙会那肃穆高大鹤立鸡群般的高楼,很快又出现在前方,与七年前相比,看来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而在门面前来往进出的修士同样也和当初一样的众多,沈石挤过去看了一圈,顺便将自己如意袋中那些一品灵草卖了,只留下了石萝和前头另外两棵二品灵草,最后得了十颗灵晶,算是昨天一日的收获罢。 虽说这得到的灵晶实在不多,真要比较起来,甚至比他当年在青鱼岛上的时候,去妖岛狩猎时的收获都比昨天这一日忙活要更多些,但……总比平日没什么门路的散修要好一点罢。沈石心里不无自嘲地这般想着,苦笑了一下,又在神仙会店堂里转了转,看了看那些令人垂涎不已的珍罕灵材灵丹妙药,最后郁郁不得志地闷头走出了神仙会分店。 这一路上,小黑猪都跟在他的身旁脚边,不知是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多人的地方,它看起来好像有些紧张,一直贴着沈石,也没有再像平日那般动不动就自己随便跑掉,可能是怕在这人多的地方与主人走失了吧。 出了神仙会,沈石带着小黑猪又是一路向前走去,同时眉头微皱着在心中盘算思索,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快速地赚取到更多的灵晶。采集药草这条路看来不是很有希望了,小黑这懒样,真是一点都不靠谱;符箓那条路隐患限制太多,能不走还是不走;难道真要去猎杀妖兽么? 这般边走边想,走过一段路,沈石猛然间觉得前头喧闹声一下子大了许多,抬眼一看,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长街尽头的那一处南天门,也就是惯例有众多散修摆摊的地方。 当初自己的那份清心咒,也正是在这里从那个叫做老候的人手里淘来的,也不知如今七年过去,那家伙是不是还在这里摆摊,不过想想或许不太可能了,毕竟老候的运气不错,有一个拜入凌霄宗门下并且最后突破到了凝元境的儿子。 所谓父凭子贵,老候听说当年不过是候家一个远的离谱的旁支,但是有了这么一个儿子,甚至可能连候家那个秘密探宝的行动都会带上候胜,可见候家对当年那个小胖子也是颇为看重,向来老候如今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了罢。 物是人非,或许说的就是这般情况了,沈石在心底里笑了笑,迈步走进了这个杂乱却又热闹非常的南天门。 …… 流云城占地极广,热闹繁华,向来是海州重心所在。凌霄宗实力冠绝海州,山门虽在沧海千里深处,但在修真界中人的目光看来,流云城便等若是在凌霄宗的家门口。 而凌霄宗门下众多的附庸世家,也多以流云城为主要居住地,特别是几个实力强大的名门世家,历代都住在流云城中,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这里的地头蛇了。 如今凌霄宗宗门之下,众多附庸世家里当然是以孙家最为鼎盛,其次是向来豪富的许家,而候家本来似有衰颓之势,但是前些年家主侯永昌与孙家大小姐联姻,顿时家门声势为之一振,再无人敢随意轻视,至于这其中借了多少孙家的势头,那就不好说了。 这一日,候家在流云城东城里的大宅里,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以家主侯永昌和当家主母孙琴为首,都是装备妥当,一副准备出远门的模样。而自他们二人以下,大宅里还有二十多人,其中几乎全是凝元境以上的修士,其中更有几位是神意境的高人。 这一只队伍拉出去,就算是在流云城中,也是要令人侧目退避。 而人群之中,除了几位闭目养神的神意境大修士外,倒是两个最年轻的青年最是引人注目,当先那个英俊潇洒,剑眉朗目,正是候家的天之骄子候远良;而站在他身旁那个略胖的青年,是这几年候家的一位后起之秀,名叫候胜。 此番远行,候家年青一代中在此的就这么两位,可见他们的前程必定已是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