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我全都要
做了个梦，梦中，他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漫步在城市废墟中，一切都是黑白的。 没有蓝天、没有绿树、没有风。 入目所见只有灰黑色的残垣断壁，以及暗沉粘腻的污黑血迹。 哥哥 女孩轻轻呼唤。 看见那身影停下来，激动的四下寻找。 哥哥 女孩又一次呼唤。 见那身影转过头，露出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那身形跌跌撞撞的跑走，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下个瞬间黑白色的废墟突然破碎，他坠入空洞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落在一片黄绿色的软棉大地上。 站起身，又听见女孩的声音， 哥哥 然后他看见穿着白底绿条纹公主裙的女孩，女孩轻轻的笑着，她说： 哥哥 突然无法控制自己，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快步冲上去，一把抱起女孩，不停的自言自语，“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女孩静静的看着他，哀哀道：“哥哥，一切都没有了。” “没关系！我还在！”他看见自己急声安慰女孩，“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孩轻轻叹息，她忧伤的凝视，轻声道：“一切都不在了、我也不在了。” “不、不！” 看着女孩逐渐失去色彩，目眦尽裂。 女孩逐渐变成黑白色的影像，却她却笑了起来，“但是哥哥还在、太好了……” 女孩衣服上的绿条纹突然活动起来，卷着女孩飞走。那根本不是什么条纹，那是无目的蛇。 那蛇极长，一段缠绕着女孩的身躯，另一端延入混沌黑暗之中。 看见自己怒吼着冲进混沌中，然后他看见那蛇链接的主体、那不是蛇！ 看见那东西的瞬间一个称呼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 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拼命的大口喘息，只有这样他才有活着的感觉。 发生什么了？ 他不知道，但他现在的感觉比以前在九头蛇中被研究的时候还要不好。 许久，冷静下来的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种湿冷粘腻、就像是被某种湿答答的软体动物爬遍全身的感觉糟糕透了，烦躁的走出卧室，他从未有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洗澡。 然后他看见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情形。 女孩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听着故事。给女孩讲故事的是他一个老熟人，娜塔莎.罗曼诺夫。 看到，她友善的笑道：“好久不见，猎蛇者。” 下意识的狞笑起来，他咬牙道：“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娜塔莉亚！” “你的气色不太好，做噩梦了吗？”娜塔莎略带担忧的道：“以前你就一直做噩梦，现在呢？没有咨询心理医生吗？” “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警示我当心恶临门。”冷声道：“你来干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你为谁做事？” “或许我只是来拜访一位老友。而且我只是和这孩子说了一些你过去的事。”娜塔莎无奈的看着他。 “哈、” 看着有些不安的女孩，强咽回一些太不友好的词语，可仍忍不住讽刺道：“你有没有说说我是怎么差点永远的留在西伯利亚的永冻土里的？在把一枚初速五百米的.50子弹送进我的心脏后你跟我说友情？你的记忆力衰退的这么厉害了吗？老夫人。” 娜塔莎叹了口气，正色道：“好吧，我现在为尼克.弗瑞工作，他昨天就想来找你，但我觉得他会把事情搞砸，所以我来了。” “是吗，”呵呵笑道：“那你可以去回复他了，如果他想知道九头蛇的事，就叫他亲自来和我谈。现在、离开，或者离开。” “我会转告他的，”娜塔莎轻笑道：“至于离开，你忘记你有要金并寻找一位擅长和孩童沟通的家庭教师了吗？” 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别告诉我、那个白痴找到了你！” “我让他找到了我，就是这样。” 娜塔莎怜爱的注视着女孩，轻轻道：“我了解这孩子，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我知道她经受过什么，只有我才能帮助她。” “然后让她变得像你一样？成为一个碧、闭嘴张嘴都是谎言的女人？” 大声冷笑，“你想都别想！” 娜塔莎没有生气，她用包容的眼神看着，柔声道：“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比现在这样好，不是吗？这女孩受过很大的创伤，我能帮助她，帮助她走出去，成为比你、我更好的人。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未来，但是她可以。” 沉默了。 许久，他咬牙道：“别做多余的事!娜塔莎、我们还有好几笔旧账没算呢。” 等清洗完，厅中只剩下安静的看着猫和老鼠的女孩。 走到女孩身边，轻声道：“很抱歉让你看到我那么不冷静的一面，不要学我。” 女孩摇了摇头，平静的问：“你恨那位女士吗。” 想了想，轻笑道，“不、我只是不服气。她是一个很危险的敌人，我曾输在她的手上，狼狈而逃。今天看见她的时候我本该杀了她，但那样我就没办法赢回来了。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所以你从开始就在骗她，叫她的名字、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女孩笑了起来，笑容中略带狡黠，“我发现了。” “天啊，”苦笑起来，“我的演技那么烂吗？” “那位女士也发现了。”女孩提醒他。 “我也不认为我演技好的能骗到她那个职业骗子，”笑道，“无所谓了，她想利用我，我想赢过她，总会有个胜负的。 比起讨论她，我更想知道你有想好自己的名字吗？” 女孩指着电视上捧腹大笑的小老鼠，认真的道：“我想叫杰瑞。” “呃、你是认真的吗？” 女孩点了点头，小声道：“杰瑞很聪明、也挺可爱。” 还能说什么呢，他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好吧，小杰瑞。反正什么时候换都行，一会你想去游乐场还是电影院？亦或者是博物馆？” 女孩艰难的思考着，半晌，她轻声问：“我可以都去吗？” “当然可以。”大笑着做了个抓取的手势：“这个时候你可以说，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全都要。” 女孩像模像样的学着的手势，很认真的道：“嗯、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