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刘玉桐欣然同意，正好减少她的工作量了。苏珊没用粉底，现在皮肤挺好，又白又嫩，何必再去经受化妆品的摧残呢？ 刘玉桐在那边给同学化，苏珊在这边给自已化，两边都摆开了阵势。化妆盒就放在中间，方便各自取用。 她给自已画了咖啡色的眼影，描上眼线，掏出一根棉签，沾了点口红涂在唇上，抿了抿嘴，完工了！ 在镜子里照了照，效果还不错嘛，果然青春就是最好的化妆品！她的眉毛浓厚，自成一型，不需要过多修饰。有了眼影和眼线，双眼显得更动人了！ “天啦！平时觉得你够漂亮了，这么一弄，更吸人啦！”陈诚意啧啧赞叹道。 刘玉桐在百忙之中抽空回头瞧了一眼，震惊了！这家伙的速度好快，她这边还在给同学化眼影呢。而且，苏珊长得真好看！怪不得传说班上好些男生喜欢她，但她平时除了学习，基本不怎么搭理这些闲话，特别是她那句“希望上大学后再谈恋爱”的宣言一出，多少人断了写情书的心思啊！ “珊珊，要不你帮我化吧！”陈诚意看了一眼刘玉桐，她还忙着第一个呢，再说，就看那眼影，刘玉桐化的好浓啊！她还是喜欢苏珊这样清淡的妆容。 “好啊，你坐下来。”苏珊爽快的应了。就算陈诚意不说，她也想呢，多久没化过妆了，突然觉得有些手痒痒！ 苏珊平时修眉毛的时候，陈诚意经常也把脸凑上来央求苏珊替她整理整理。所以陈诚意的眉毛也省事了，苏珊先给陈诚意上了薄薄的一层粉，再照着自已的步调给陈诚意化了眼线眼影，末了再涂点口红。 “看看，喜不喜欢？”苏珊把陈诚意的头扳正，面对着镜子。 “喜欢！我觉得我可以去结婚了！”陈诚意很兴奋。 当苏珊化完陈诚意的时候，刘玉桐那边也刚好完工一个。两边一互看，刘玉桐把妆化的好浓好浓，眼影都快要从脸上漫出来，有些过于夸张了。 哎，刘玉桐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平时在家只是看过妈妈化妆，但妈妈说她还小，不许她化妆。所以她也只是眼熟而已，手根本不熟！ 另外两位参加健美操表演的同学全是刘玉桐那个宿舍的，剩下那个还未化妆的同学，心里明显的倾向于让苏珊替她化，她不是瞎子，苏珊显然更手熟，而且化出来的效果也没那么惊悚。 但同舍的情谊让她不好意思说出这样赤luo luo 的嫌弃的话语，她看看苏珊，又看看刘玉桐，终于，舍友情谊占了上风。 她小心翼翼的对刘玉桐说：“该给我化了吧？能不能化的淡一些？我不太喜欢太浓的妆容，呵呵……” 刘玉桐紧绷着嘴唇，好半天才说道：“行啊！那就化淡点。哎，”她又转头对着刚才已经完成了妆容的另一位同学说，“你要是嫌你的太浓，也可以抹掉一点啊。” 那位同学立刻如临大赦般的拿起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掉了一些眼影，即使这样，残留的部分仍显得有些夸张。 在不断的磨合调整之后，四人的妆容都打理完毕了。她们随着刘玉桐来到大礼堂外面，四位参加跳舞的男同学也整装待发。男同学的服装很容易找，统一的白t加白色运动短裤，没有的可以跟同学借。这两样非常容易借到。 大礼堂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大家接照班级一排排的坐着，除了一些班委和老师仍在走来走去之外，其余的同学们都已坐下来各自小声的聊着天。 宽大的礼台后面拉起了深红色的幕帘，上面有金色的字块贴在幕帘上，写的是：xxxx年五四青年节文艺晚会。 老师和班委们都小声的训斥着：小点声，不要吵！但同学们相互都在小小声聊着，这许多的小小声加在一起，就颇为壮观，整个礼堂一片嗡嗡声响。 礼台两边摆放的音箱不时的发出“喂喂”或嘣嘣的手敲话筒的声音，估计是在调试音响。 终于，晚会开始了。 先是校长上台发表了简短的讲话，既鼓励了高三即将应考的考生们，又勉力了高一高二的同学们。 整场节目是按抽签的方式选择表演的先后顺序。刘玉桐抽到了第5位和第8位。在第三个节目刚上场时，刘玉桐就伏底身子，找到她们八人，领着往后面走去。 临上场前，陈诚意有些紧张，她不安的抓着苏珊的手，紧张的声音都有点抖了：“珊珊，我突然有点紧张，怎么办？哎呀，我想上厕所！” “又去？刚才进来时不是去过了吗？”在进入礼堂之前，刘玉桐特意叮嘱大家先解决个人问题，省得一会儿急了到处乱跑她又找不着人。 “是呀，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又想去了。” “你这是太紧张了！第一次上台表演吗？”苏珊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劝道，“别紧张。你就当台下的人全是石头。再说了，我们化了妆来的呢，谁认得出来？即使跳错了也不要紧，我们又没打算在这找男朋友，不是说好了吗，毕业了再谈。” “是哦。”这样一想，陈诚意的心宽了许多，管他呢，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拼了！ 当报幕的声音落下时，苏珊她们一行八人站到了台上。刘玉桐躲在一边的幕帘对她们比着手势：加油！ 动感的音乐响起，几人按之前排练好的步调不时的伸手踢腿、扭腰、旋转……四位女生的小白裙不时翻飞起舞。不同于之前表演的独唱或乐器独奏，青春动感热辣的舞曲一响起，同学们顿时激动起来，个个都是青春的年纪，都有着火一般的热情，更容易被这样的音乐打动，特别是小短裙，在着装还算保守的学校激起了一股风浪。 有些男同学甚至按捺不住在下面吹起了口哨。前排坐着的某位女老师皱着眉说：“怎么穿这么短的裙子？太伤风化了！” 坐在旁边的杨老师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这是运动短裙嘛，就跟网球短裙一样的，这有什么呢？又不会走光，只是表演节目时穿一会儿啊。” 说完，杨老师就扭回了头，直盯着礼台。这服装有什么错？多青春，多活沷啊！照你这说法，芭蕾舞的服装岂不是该扔进火堆？ 高三班的同学也很兴奋，在强压之下，难得有一个放松的时刻。当然如果你愿意，平时你也可以放松。问题是，当你在轻松，别的同学却在努力的时候，那股罪恶感是多么强烈啊！今晚就不同了，今晚老师把全体学生都赶来观看表演了。大家一起放松，多好！谁也不用担心谁比谁又多学习了一晚上。 高原坐在他的位置上，盯着礼台方向，他的眼睛保护的很好，他很容易就认出前排第二个是苏峰的妹妹——苏珊。 这不是什么优美的古典舞，也没有像才艺大比拼似的捞起乐器就吹拉弹唱。苏珊跳的只是一只很简单的健美操，估计向妈妈多学几次也能跳——离婚之后的向妈妈迷上了老年舞蹈班，说要强健身体。 尽管舞曲很简单，但她跳的很火热，一股青春活沷的气息扑面而来。贴身的上衣和小短裙显得她的身材很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即使隔了这么远，向原仍能感觉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像闪进了他的心里。盯着久了，仿佛产生了一种眩晕感。好半晌，他才从这眩晕感中回过神来，因为，音乐放毕，舞蹈结束了！ 苏珊下了舞台，第一时间就夸奖陈诚意：“你看，你跳的很好啊！所以说嘛，不要紧张，越怕反而越糟。以后高考时，也得这样，不要怕它！” “嗯。”陈诚意笑了一下，两人手拉手的回座位拿上装着校服的袋子直奔厕所而去——两个节目之后就轮到他们班的大合唱了，得换回校服！ ☆、苏峰的高考 吃饭的时候，苏妈妈一边吃一边对苏爸爸说：“虽说我们都没指望苏峰能考上大学，但……我们还是去学校看看他吧，后天就高考了！” “行。你收拾点东西，我们明天就去。”苏爸应了。 吃过饭，苏妈妈收拾好碗筷，整理了一些要带给大伯家的东西，又打包一些吃食——除了吃的，其他的也没什么可带给儿子的。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就来到了市里。他们先去了大伯家，再转来学校，到学校的时候才11点，本以为会等一个小时才能等到儿子放学呢，没想到男生宿舍楼这里进进出出许多同学，看上去不像正在上课的样子。 找人一打听，才知道高三的全部放假自习了。在最后的三天，老师们放松了对高三的严度，愿意回家的就回家，愿意呆学校的就呆在学校，全部自习。老师们也全都呆在学校，以便学生询问时能及时出现。 苏峰从宿舍楼下来了——刚才苏爸苏妈在楼下抓着一个同学询问的时候，旁边一个苏峰同班的男同学自告奋勇的说他去帮他们叫人。 快两三个月没见到儿子了，苏妈妈很是激动。自进入高三，苏峰回家的频率越发低了。苏妈妈拉着儿子坐在椅子上，细细的聊了一会儿。 苏爸爸对儿子说：“尽力考。我们也不要求你一定得考成什么样，只要能对得起你自已就行了。” “嗯。”苏峰有点低落，过了一会儿，又打起了精神，“等下找妹妹一起吃饭吧，她们也忙呢，忙着腾教室，一中也是考场，她们要放三天。” “放三天？那让苏珊等下跟我们一起回吧？”苏妈妈问。 苏峰想了想，说：“行。” 几人聊了一会儿，下课铃响了，苏峰带着爸妈去了女生宿舍楼等妹妹。远远的，看到妹妹和陈诚意手拉手的过来了。 见到爸妈，苏珊欢快的跑过来，亲热的说：“你们来啦？我就猜着你们快来了！” 正是下课时分，楼里进进出出的学生很多，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几人便往学校外面走。 在外面找了一间饭馆，点好了菜。等着上菜的时候，苏妈妈问女儿等下要不要和她一起回。 苏珊想了想，说：“下午要腾教室呢。给考生让路，教室里的东西全部要清走。下午还有专人来检查教室。爸妈，你们等下要回吗？” “苏峰，要不，我和你爸在大伯家住几天，在这陪你吧？”苏妈妈试探着问道。 “不用。”苏峰大大咧咧的，“你们在这，我更紧张。你们还是回吧，家里不是还有事吗？” 苏珊看了哥哥一眼，笑着说：“要不，我在这陪哥哥吧。我可以住在大伯家。” “真不用！你们都走吧，留我一人最好。” 苏爸苏妈便不再多话。吃完饭，苏妈妈又塞给苏峰几百块钱，说这是考试期间的营养费，让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约好他们先在大伯家歇一歇，苏珊把学校的事情处理好了，可以走了就去大伯家找他们，再一起回家去。 兄妹俩送父母上了去大伯家的公共汽车后，这才转身回学校。走在路上，苏珊笑着问哥哥：“哥哥，紧张不？” “紧张什么啊！”苏峰看上去挺高兴，“终于熬完了啊！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 苏珊：“……”心大的人就是过得比别人更幸福啊！ 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响时，杨老师两手空空的走进教室。 “大家把书收一收，桌肚里的东西全部搬到宿舍去！各自检查下自已的桌椅，有些人手痒的喜欢在桌子上写写划划，等下用抹布全部擦掉！有些人甚至还喜欢用小刀在桌子上刻笔记呢，都给我找凿子磨平！” 杨老师一边说，一边在教室四处巡逻着，突然他伸手指着某位男同学的桌面说：“你看你，这刻的是什么？赶紧磨平！”那位男同学的桌面上，被他用小刀刻了个十字。杨老师一说，他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连声保证一定磨平。 “大家都认真一点啊！这是要做为考场的，绝不能留下任何能带给他们提示的东西。收拾完了，还有专人来检查呢，不合格的还得重新弄！大家动作快点，弄好了就回家，明天学校戒严，不许留人！” 杨老师走了以后，教室里一片喧哗。大家都很兴奋，带着一种替刽子手磨刀的快感，兴奋的整理起来——反正被杀的不是她们。 桌肚里的东西太多，桌面上也堆彻了厚厚的一摞。如果光用抱的，估计得跑两三趟。苏珊看的直皱眉。 扭头看一眼陈诚意，她正吃力的尽量挣宽手臂，想将更多的书揽在怀里。苏珊走过去，对陈诚意说：“别弄了。要不我们去超市买个储物箱吧！把书放在箱子里，扣好盖子，往床下一塞，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看，还不用担心进水什么的。” 陈诚意想了想，也是哦，高中三年，不知得堆积多少书本试卷呢，高考一天没结束，谁也不敢仍掉这些知识。还是存放妥当些好。 陈诚意松开手臂，把书重新塞回去。两人去了超市，各自买了一个大储物箱，空箱子很轻，拎着提手回到教室。走在楼梯上时，遇到杨老师。 杨老师看到她们手里的箱子，满意的说：“这样的箱子就很好嘛。塑胶的，结实耐用，比纸箱子强。纸箱子进水或受潮里面的东西就损了。” 杨老师跟着她俩进了教室，对同学们说：“你们可以像她们一样，买点这样的箱子！把书和课本都放好，盖子盖严实。整整三年呢，够你们买好几个大箱子的。把现在考过的试卷和用过的书本都收好，将来高三复习的时候还会用到的！” 于是，班里的人打听清楚了在哪买的、多少钱之后，派了代表出去购买箱子。男生无所谓，多跑几趟也没事，有些女生不愿意动的，就直接把钱塞给要去买箱子的男生说：钱给你，帮我也带一个！ 苏珊和陈诚意把书全部放进箱子，箱子瞬间沉重起来。拎得好吃力。陈诚意的也一样沉重，刘之泉时刻注意着班上的同学。见此情景，他走到陈诚意的身边，热情的说：“箱子重吧？要不我帮你抱到宿舍去！” “真的？哎呀，那太谢谢了。”陈诚意笑的很开心。 刘之泉双手抱进箱子，试了试手感，还能再增加一个，便说道：“我还能再抱一个，要不你把苏珊的箱子也抱过来，叠在这上面，省得跑两趟！” “那好啊，你等等。”陈诚意很喜欢这种搭便车的行为，慌忙跑去苏珊那里，简短的说了一下，两人合力把箱子抬过来，叠在刘之泉手里。 两个箱子的重量着实不轻，刘之泉胳膊上的肌肉都突出来了！他抱着两个沉重的箱子走在前面，苏珊和陈诚意跟在后面，虽然箱子沉重，但刘之泉心里甜滋滋的。他感觉，再来两个也没事！他完全可以做到！ 庄严肃穆的高考开始了！ 苏峰很幸运，抽到的考场就在本校，这比抽到外校考场的同学便利多了！向原则抽到了二中。在高考前，向原就回了家，他妈妈领着他去了姥姥家。妈妈和姥姥一起动手，做好这几天的伙食工作。姥爷退休没事干，负责每天接送他去考场。 尽管向原提出他可以自已去，不需要一个老人家来回奔波，但拗不过姥爷的坚持，只好从了。 至于向爸爸……向爸爸是在高考的第二天晚上才急匆匆的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跟儿子是这样解释的：小娇妻马上就要到预产期，身边离不得人，他走不开……希望儿子能取得好的成绩！ 向原冷静又平淡的“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苏珊在家呆了三天。回家时背着一个装满了试卷和作业的书包。这些东西够她消化三天了。本来她是想留在城里大伯家陪哥哥一下的，但哥哥不许，她只好回来了。况且她在别人家还真有点不习惯。怪不得人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已的狗窝。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苏珊就收拾书包，临近六点的时候，在家吃了晚饭这才动身回学校。杨老师之前说了，晚上七点以后差不多就可以进学校了。 苏峰在下午的时候往家打了个电话，表示他还想在学校呆一两天再回。苏爸苏妈也没意见，随他去吧。 等苏珊到达学校的时候，果然，学校已经解除了戒严状态，校门口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同学正往里面走。 苏珊先是找到了哥哥。苏峰早已将该打包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只剩下被子床单什么的，这个要明天临走前再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