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我没理会他们的话，继续问老陈：“这栋楼一共有几层？” “一共只有十层，我们现在在七楼。”老陈又道。 我点了点头，看向那名女法医道：“师姐，你在这里看着现场，暂时先别进去，等我回来再说。顺便帮忙问一下隔壁邻居受害者的身份，和最近在与一些什么人来往……” 紧接着我又马上对老陈说道：“陈叔，先查上面三层的住户。留三个人守住这个单元的两个楼梯和电梯口，其他人全部一起上楼挨家挨户搜查，凶手应该就在上面几层楼里……” “听见没有，还不快点动起来，都愣在这里干嘛？”老陈听我说完之后低声吼了一句。 “稀里哗啦……”老陈一发飙，众人全都转身上楼了。本来周融也打算和他们一起上去，却被我伸手拉住了：“你和我去天楼看看。” “……”周融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小子差不多一米八左右，和我差不多高，不过他有些偏瘦。长得挺帅，和小白脸似的，看起来很清秀。我之所以叫他和我一起去天楼，那是因为我看他刚才翻墙的动作挺利索，功夫应该不错。加上我觉得凶手应该不是本小区的人，他上楼要躲的地方肯定是天楼，其他地方无处可去。这么半夜不可能有人给一个陌生人开门。 我和周融很快就到了天楼门口，一到天楼门口，跑到前面的我就伸手拦住了周融。 我朝他指了指门口的一把铁链锁。锁是被夹断的，就丢在旁边的地上，看样子的确是有人上天楼了。 “小心点……”我用很小的声音对周融说了一句，结果他却一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直接就推门朝天楼上走去。 我也赶紧跟了进去，天楼上很宽，几个单元楼成u字型排列，我们此时在u字型底部的那栋单元楼顶上，从我们这边可以直接看到两侧其他四栋单元楼的楼顶。 就在我们刚上楼顶没多久，我突然听见右侧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微弱的“悉悉索索”声音。 我马上循声望去，听出这声音是从这栋单元楼后面的墙上传来的。 我赶紧朝那边跑过去。 跑到墙边趴着朝下一望，我看见一个银发男子正顺着下水管道往下滑。 他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他似的，他突然抬起头对我微微一笑：“嘿嘿……” 我只看见一张满脸鲜血的面孔，就连嘴里都是血…… “站住，别跑……”我赶紧大声吼道：“下面的人拦住他，凶手在小区后面下楼了！” “唰……”就在我吼声刚落，我看见身旁人影一闪，周融一下翻过楼顶护墙跳下去抓住了下水管道。 那动作一起呵成，简直可以用身轻如燕来形容。要知道下水管道的排水管是贴着楼顶地面安装的，离护墙还有一米多高，他是从护墙上一翻过去直接松手，在下落的时候才抓住下水管道。 我真不敢想象他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大勇气，难道他就没怕万一失手？ 周融下滑的速度很快，下面那人看见上面有人去追他了，滑动的速度也加快起来。 只见他一落地就拼命往右边跑，就在他刚冲到拐角处时，正好和一名闻声赶来的刑警撞了一个满怀，两人全都倒在地上。 那名刑警的枪被撞飞了，他爬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枪，可他还没把枪捡起来，就被那个满头银发的男子一下按倒在地。 紧接着，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快来人啊，凶手在这里……”那名刑警大叫道，不过叫声却突然戛然而止。他被那名银发男子一拳打晕。而后那名银发男子捡起地上的手枪转身就翻过了小区的围墙。那动作和周融之前翻墙不相上下。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其实前后一共也就十几秒钟时间。 我转身朝楼下追去的时候，看见周融也已经落地翻墙追了出去。 我冲到楼下时看见老陈正在给谁打电话叫增派人手。我在旁边补了一句：“顺便叫交通局的同事帮忙盯着各大路口，注意一个银发男子。” 见老陈打完电话之后我赶紧问他：“看见周融了吗？” “他不是和你一起上楼顶了吗？”老陈问。 “快给他打电话，问他到追到哪里了，他应该能追上那个凶手？”我有些焦急地道。 老陈赶紧打电话给周融，周融电话很快就打通了，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听见周融在电话里面缓缓说了一句：“人抓到了……” 周融的声音不大，可听得我心里却一阵心潮澎湃。 第87章 人鞭药酒 “人抓到了！”老陈激动地大声叫道：“你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过来？” “嘭……”就在老陈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枪声。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六四手枪的声音，不知道别人听不听的出来。反正我对五四，六四，七七，微冲等这些我们警察常用的枪声都能分辨的很清楚。 此时一听见这六四手枪的枪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想起了之前被那个银发男子捡走的手枪。 “快走，周融可能中枪了！”我一声大叫赶紧朝枪声传来的方向冲去。周融肯定不知道凶手身上有枪，很有可能刚才是凶手开的枪。 “嘭……”我们还没冲出小区大门，听见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 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我心里瞬间凉了半截。虽然我猜到了，可当我看见周融倒在血泊之中我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只见周融正倒在地上。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拿着手机，嘴巴正在翻血。看见我们一去，他又说了一句：“人，抓，到，了……”然后脖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我今天和他一起相处了近十个小时，一共只听见他说了两句话，两句都是“人抓到了”，其中一句还是刚刚听他在电话里和老陈说的。 在他一二十米开外的地上，银发男子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早已没了生命特征。 众人看见如此一幕，全都愣住了。 “都特么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救人，快点叫救护车！”我大声吼道。 “救人。快……”老陈跟着吼道。 “周融，你醒醒……” “小周，你别睡……” …… 众人全都一起围了上去，有几个人一起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而我则是疾步走到那名银发男子跟前，先伸手拿出他的手枪，然后又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确定他死了之后，我才把目光转移到他脸上。 他脸上虽然沾满了鲜血。不过却能看出菱角分明，似乎一点皱纹都没有。 看到这里，我心里猛然一颤，赶紧大声叫道：“这人不是秦政……” “什么？”旁边的老陈一声惊呼。 “快，你安排人把这边处理一下，我去勘察现场。”我把枪递给老陈：“这是你手下丢的枪。”说完我赶紧朝小区冲去。 然而，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当我冲到七楼案发现场时，却看见之前的案发现场空无一人。状私边技。 那个女法医不见了，只剩下屋内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 不过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之前摆在尸体旁边的玻璃罐移了一个地方，已经从尸体旁边移到门口来了。 我知道一定出事了，我之前那么急匆匆地赶回来，就是有些担心还有一个凶手藏在这栋大楼内。因为之前我在殡仪馆就已经确定秦家没门惨案是两名凶手做的。 此时一看见那个女法医消失，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被害了。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老陈打电话：“陈叔，快点带人过来，那个女法医不见了。” “什么，宁若彤不见了？”老陈一声惊呼：“出什么事了？” “肯定还有一个凶手躲在小区里，你快带人过来搜索小区，估计应该还没跑多远……”我叫了一声。 紧接着，老陈马上就带着五六个刑警赶回来了。他们回来后我就马上叫他们全都去搜查小区了。 而我则是留在犯罪现场勘察现场，因为我担心现场不留人另外一个凶手又杀个回马枪来破坏现场证据。加上那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罐已经被移到门口，我怀疑别人杀回来说不定还是冲着这个罐子来的。 我一走进门，最先检查就是这个玻璃罐。 这是一个很多人家里都有的泡酒罐，里面装着几根长短不一的肉状物。我用镊子夹起来一条看了一下，当我一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之时，手都有些颤抖。 这里面的几根东西不是别的，居然是男性生殖器。从形状大小来看，初步判断，应该就是秦家死的那几个男性尸体的。 紧接着，我就注意到了那个玻璃罐的一侧还贴着一个标签：人鞭药酒。 看见如此一幕，那一刻，我已经不止是手在颤抖了，心也在抖，浑身都在抖。 我不是害怕，而是被气的。 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最主要的是，我还闻到了这瓶子里面真的有股很刺鼻的酒味。虽然我不喝酒，但我知道这里面泡的一定是高度酒，否则不会这么刺鼻，再加上泡药酒据说都要用纯粮的高度酒泡才好。 难道他真的想喝这种药酒吗？ 这药酒是谁的？ 这已经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 检查完这些之后，我才开始检查房间里面的那些物品。家里很乱，没有女人衣物，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女人的家。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味道，随处可见一个个足有大拇指大小的蟑螂四处乱爬。因为地上到处都是饮料瓶，食品袋，瓜子花生壳…… 这套房子很大，是四室一厅的格局，但只有一个房间是主卧室，另外一个房间打着一个地铺。其他两个房间全堆着一些杂物。 显然这里以前住着两个人。我在几个房间和客厅的地上捡到了几根头发和脚皮装好，然后又把所有柜子全都打开，试图找到一点证明主人身份的资料，却全都一无所获。 之后为了尽可能多的收集证据，我把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打包了。房间里明显有两个人住，我想找出另外一个人的指纹。 等我做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老陈也在这时带着几个手下回来了，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知道那个女法医肯定没找到。 “挨家挨户全都搜查过了吗？”我问。 “一共两百多户人全都查过了，都没有……”老陈摇了摇头：“连电梯门我们都把打开搜了，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小区保安室的监控也查过了，还是没看见人。” “怎么会这样？”我皱眉道：“有监控死角吗？如果是熟悉小区环境的人，很可能知道一些监控死角避开监控翻墙出去。” “没有，我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老陈道：“这是我们县城有名的高档小区，几年前才刚完工的。如果说小区内部可能还有一些监控死角，可小区四周围墙上全部有角对角的监控探头，除了看见周融和那个凶手翻过两次墙，没有再看见一个人翻墙走过。大门口那边的保安也说，自从我们来了之后，没有一个人出去过，只有我们这些警察在进进出出……” “对了！”我一声惊呼：“有可能他抓走那个女法医，为的就是抢她衣服混出去……” 那个女法医虽然长得一般，但身材不错，挺高挑的。稍微瘦小一点的男人穿她衣服肯定没问题。 “的确有可能！”老陈说完赶紧朝身旁的人叫道：“快去小区外面搜，顺便再仔细找找宁若彤在哪里，她应该是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私人车库！”我突然灵光一闪：“私人车库的汽车后备箱你们有没有查过？” “查了……不，不过……”老陈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不过什么？”我问。 “不过有个人是我们县人大常委，他家里我们就没去。”老陈道。 “他算什么官？县长还是县委书记？为什么不查，多大的官都不能不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漏掉？万一凶手偷偷打开车库躲进去了，谁敢保证？”我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