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节
在伦敦的这片核心区域，轮回者和使徒的小规模争斗，其实并没有影响到十字军和英**警的战争。 平心而论，英国的军警不可谓不努力，机动十字军入侵后，全城各处的英**警且战且退，将近有上万人汇聚到了白金汉宫和海德公园的市中心，并凭借有利地形重新组织了防线。 因为处于伦敦核心区域，这里的防空系统最为完整，初期还打了几个漂亮的反击战，击落了不少十字军的武装直升机。 教廷的十字军战士尽管经过正规训练，但梵蒂冈毕竟不是一个国家，没有完整的军队组织能力。强化战士面对这种现代战争颇为陌生，人数达到营级规模后，反而不知道怎么战斗了，只会一窝蜂地冲锋，徒增伤亡。 不过，强化者的个人能力毕竟远超普通军队，除了北伦敦之外，控制了伦敦其他城区的十字军，逐渐将大部分力量集中到了最后一根硬骨头上。 在这片区域的十字军突破两千人后，量变终于导致质变，英**警的地面防线被他们凭借蛮力突破。 白金汉宫、海德公园、唐宁街、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相继陷落，曾经繁华喧嚣的伦敦市中心尸骸遍地，英国人的抵抗以一种最为惨烈的方式结束。 当然，获得最后胜利的十字军同样伤亡惨重，加上北伦敦的损失，六千人阵亡过半，剩下的也个个带伤，其中不少人还因为爆发潜能过度，而失去了强化能力。 不过，这场战争的终结对于使徒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刚刚结束外战的使徒，整体数量依然维持在五十人左右，才刚刚有了点内斗的火苗，就被汹涌而来的十字军给浇灭了。 也正因为十字军涌入市中心，使徒们很快就发现了还有另外一种获得补偿收益的机会。在与十字军的被动战斗中，他们居然或多或少得到了使徒物品。 尽管这些掉落物品都只有数百破碎晶的价值，但毕竟也是收益。这个时候，使徒们才想起来与一些普通人类相比，十字军战士都是一些强化者。哪怕不如美国队长这些对历史有重大牵涉的顶尖超人类，同样也具备了击杀价值。 然而，十字军战士虽然也会掉落物品，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十字军战士基本都是成群结队，而且手持现代化武器，还有武装直升机的空中支援。职业使徒可以击杀一人两人，但同时自身也会受到围攻，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于是，这些使徒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价值更高，风险相对较小的目标，那就是复仇者联盟、格林猎人，以及其他一些欧洲各地支援而来的剧情超人类。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本来是不会将主意打到这些人身上的，毕竟本世界的使徒大都只有初阶，攻击神曲世界的顶尖超人类，有点不自量力的感觉。 可是今夜的情况不同，英国政府已经彻底崩溃，所有剧情超人类不仅得不到国家势力的帮助，反而相当于身处敌境。 而使徒们在前期与轮回者的作战中，却至少都组成了三四人的小团队，而且还能视情况与其他小队结成同盟。如果团队中的各类型能力者齐备，已经有实力攻击剧情强者了。 更为重要的是类似美国队长、钢铁侠这种对本世界历史牵涉重大的剧情人物，一旦被击杀，所得收益虽然分到每个使徒身上不算多，但是用来抵消主线剧情的惩罚却绰绰有余了。 当认识到这一点后，使徒们开始从伦敦市中心抽身，趁着黎明尚未到来，飞速赶往北伦敦。 “秦伦团长，你战前的预测似乎就要完全实现了！”莱丝在团队频道幽幽地说道。 “战役进入第三阶段了！”没有理会莱丝怪里怪气地调侃，秦伦与格兰特相视而笑。 实际上，在轮回者入侵本世界之后，使徒们注定会对剧情强者出手。试想一下，假如没有秦伦和格兰特的强势介入，使徒和轮回者应该还都分布在世界各地。 而轮回者只要对使徒发动袭击，那么无论结果如何，使徒跟剧情人物的关系都会受到破坏，主线剧情很大可能就无法再继续了。 因为人数比例的关系，即便使徒获得了战斗胜利，他们的损失也无法弥补。大部分人必须对剧情人物下黑手，而且由于得不到后援，他们的处境或许比现在还要恶劣。 在策划伦敦战役之前，秦伦和格兰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对于蒙大拿少校来说，战役只有两个阶段。而对于秦伦两人来说，战役所谓的第二阶段还可以进行引导，使之分离出第三阶段。 幸运的是，尽管战役初期扑朔迷离，但使徒战场和剧情战场最终还是分为了两部分。绝大部分使徒都在秦伦等人的刻意引导下，集中于伦敦内城。没有在与轮回者战斗的同时，再跟剧情强者交战，保留了大部分实力。 “我们的风险已经降到了最低，就看最后能得到多少收益了！”格兰特心情大好，信心满满地说道。 格兰特的信心不是没有理由，尽管决定跟兰斯洛特这种强者交手，但是就算不敌，他们也能借助赶来的使徒团队脱身。与先前危如累卵的情况相比，生命安全至少得到了很大保障。 “呵呵，别太大意！还不知道兰斯洛特的圣物类型，如果不是圣杯这种恢复型的圣物，而是朗基努斯之枪这种东西，我们同样会丢掉小命的。”秦伦微笑着提醒道。 “其他使徒赶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是不是马上动手？”格兰特看了一眼秦伦，有些佩服地问道，他知道形势发展至此，有一大半功劳都要归于这位同伴。 “不，再等等，莫妮卡刚才传来消息，死河朝这边过来了，阿尔卡特和其他剧情强者似乎有抱团的迹象。”秦伦皱起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都估计错了因特古拉对阿尔卡特的影响，这个活了数百年的吸血鬼，居然会对一个普通人类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那需要改变计划吗？”格兰特无所谓地摊开手，“反正你做主，不要圣物也没关系，剩下的复仇者和格林猎人也是不错的目标。” “不，都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再放弃！”秦伦磨了磨牙，眯起眼睛笑道，“盟军超人类的实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十字军在北伦敦也没有后援。就算让他们抱团，我们其实也有强攻的机会！” “你是说……汉斯他们？”格兰特略一沉吟，很快就想起了己方的先遣突击队，顿时皱眉问道，“情况有点不对劲啊，以他们那支队伍的实力，好像有点太安静了！” “呵呵，你终于注意到了，我想这应该是蒙大拿的安排。”秦伦笑着摇了摇头，“这场伦敦战役本身就是在尽量保存有生力量的同时，尽可能地消灭盟军超人类。现在战役进程完美得超乎想象，那个胖子自然会收缩力量。” 实际上，秦伦的判断有些冤枉蒙大拿少校了，这个纳粹胖子对战争的狂热远超秦伦想象。战役进行到目前阶段，汉斯带领的突击队之所以动静不大，是因为他们还实施了战斗之外的其他任务。 正如秦伦开战前的一个猜测，蒙大拿少校在挑动盟军超人类与hellsing机关的内讧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他确实在hellsing机关内部安排了一个谁都意料不到的叛徒。那就是一直为范海辛家族服务，看着因特古拉长大的老管家沃尔特。 沃尔特是一名出色的吸血鬼猎人，从因特古拉祖父那一辈起，他就是hellsing机关的王牌。 不过，沃尔特除了是一名王牌猎人兼范海辛家族的管家，他还是绰号为“死神”的战斗狂。沃尔特的战斗**在某方面跟蒙大拿少校的战争欲非常相似，都是极度偏执。 沃尔特与因特古拉的见解不同，并不认可阿尔卡特的存在，极为渴望与吸血鬼一战。只是阿尔卡特从来没有反叛的行为，还曾经帮助年幼的因特古拉镇压了叔父的夺权叛变，他只得将这个愿望埋藏在心底。 然而，随着身体的老迈，沃尔特渴求与阿尔卡特生死决战的愿望却越发炽烈，最终没能抵御住蒙大拿少校的诱惑。 他抛下前半生对范海辛家族的忠诚，接受了沙赫尔博士的人体改造，从老年状态恢复到青年的全盛时期，寻求与阿尔卡特的最终一战。 开战之初，秦伦尽管被阿尔卡特拦截，没有追上因特古拉，但是汉斯上尉带领的突击队却在因特古拉回到hellsing总部之前，再次拦下了其乘坐的劳斯莱斯。 那时候，“死神”沃尔特假借断后，被汉斯上尉带回了齐柏林号飞行战舰。也正因为汉斯首先完成了这个重要任务，突击队才在某段时间平静了下来，隐藏在暗处等待汉斯的回归。 偏偏等到汉斯回归，因特古拉已经因为十字军的大举进攻，而解放了阿尔卡特。千年虫突击队和盟军超人类一起陷入了死灵的泥潭。 再等到秦伦杀死因特古拉，导致阿尔卡特的死河暴动，沃尔特这步暗棋就彻底没用了。因为盟军超人类已经跟吸血鬼展开了死斗，蒙大拿少校的一番苦心安排，算是浪费掉了。 第四十七章 熟识 秦伦沉吟了一会，便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了一颗纽扣状的物品，对着它淡声喊道：“准尉，你还在吗？” “嗨嗨，格特哈德少校，薛定谔听候您的吩咐！”纽扣状的物品上冒起一股轻烟，很快就组成了一个可爱少年的头像，正是与秦伦等人见过一面的少年准尉。 薛定谔看上去心情不错，头顶的两只猫耳还不时轻轻抖动。尽管笑眯眯地在向秦伦行军礼，但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顽皮的捣蛋鬼。 “准尉，你应该能找到汉斯上尉和突击队吧，让他们来我这里集合！”秦伦看了一眼少年，板着脸说道，“距离黎明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这个……”少年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一丝苦恼。 “到现在这个时间了，他们预定要执行的任务无论成功与否，都可以结束了。”秦伦眼中露出一丝寒光，冷着脸说道，“蒙大拿少校既然将战场决断权交给了我，他们就必须服从指挥，履行你的职责，准尉！” 少年准尉心中一凛，不敢再说什么，向秦伦敬了一礼后，就重新化为轻烟消失。 “那个少年应该向蒙大拿汇报去了，你说那个胖子还会给你指挥权吗？”格兰特轻笑着问道。 战役进行到目前阶段，可以说纳粹三大组织的所有目的都达成了。此战过后，无论英国政府走向何方，盟军内部都将被深深埋下一颗不信任的种子，再加上超人类力量的削弱，蒙大拿等人的复国希望已经不再是海市蜃楼。 此时，在战役的最后阶段，作为战争发起方的千年虫组织，差不多可以收回拳头，保存自身力量了。这一点即便是薛定谔这个少年准尉也看清了，所以他才会对秦伦的命令有些抗拒。 另外，秦伦附身的格特哈德尽管有帝国英雄的身份，但毕竟不是出身千年虫组织。危机时刻，千年虫愿意倚重他的力量，但在形势大好的时候，就不一定还乐意给他指挥权了。 “一半对一半吧！就看那个胖子怎么想了，我倒是感觉他不一定会马上跟我撕破脸。”秦伦淡笑着说道，“此战过后，我们在本世界尽管还有几天逗留时间，但实际上不会再有多少收获，跟千年虫的良好关系也只有趁现在兑现。” “不为以后留下一点余味吗？”格兰特目光一闪，望着远处，轻声说道，“我倒是挺喜欢这个世界的。” “没有必要，毕竟只是一个低魔世界！”秦伦低头看着双手，笑着说道，“转职之后，我预感自己以后进入低魔世界的次数不会太多了。” “那……你的莫妮卡呢？”格兰特扭过头，憋着笑问道。 秦伦笑容一僵，微微叹了口气，“她在这里不是挺好吗，去了破碎星空，反而随时都有陨落的威胁……” “至少你应该给她选择的权利！”格兰特似乎想起了什么，背过身去，沉默了下来。 “选择的权利吗？”秦伦看着格兰特的背影，眼神微微闪烁，想起了面前这个男人的一些传闻。 格兰特在地球联邦时，被称为“小丑”。酷爱绑架美貌的青年男女，并将他们的脸皮给剥下来制成人皮面具，毫无疑问是一个变态杀人魔。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格兰特也有自己的原则。他会给予受害人选择的权利，食物、水、武器、脱逃的时间，甚至按照受害者的要求，给警方提供抓捕自己，以及营救人质的线索。 警方认为格兰特的变态行为是在享受猫鼠游戏的乐趣，可是同为杀人魔的秦伦等人，却知道这是小丑内心被压缩到极致的善良一面，同时也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愤怒咆哮。 童年遭受过无数凌辱和虐待的格兰特，到最后会走上变态杀人魔的道路，何曾是自己愿意的，根本就没有人给过他选择的权利。 透过那张令人畏惧的人皮面具和庞大身躯，秦伦和希尔等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哽咽哭泣的孤独孩童。 …… “格特哈德少校！”正在两人沉默之际，秦伦手中的纽扣却传出薛定谔准尉的声音，“汉斯上尉和索林中尉带领突击队正在与复仇者交战，暂时无法脱身，不过，李伯中尉和路克准尉已经遵照命令朝这边赶来了。” 少年准尉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声音有些怪异~地说道，“另外，蒙大拿少校下来了……” 秦伦在思索中微微一愣，“蒙大拿少校？他下来干嘛？” “少校说，他要下来迎接英雄们的凯旋！”薛定谔准尉的声音越发怪异，显然连他也不太理解蒙大拿少校的举动。 “薛定谔准尉，通知汉斯上尉带领突击队去接蒙大拿少校，务必让他脱离战场。就说这是我的命令，作为战场指挥官，我可以否决少校的不合理要求。”秦伦目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说道。 “哦，好吧！”薛定谔准尉这次没有再迟疑，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便沉寂了下来。 “秦伦，汉斯等人脱离战场，我们的压力不是更大了吗？”格兰特疑惑地看了一眼秦伦，“你该不会又有什么鬼点子吧！” “呵呵，格兰特，看来我们都有点小看这个胖子了。”秦伦低头轻笑道，“我本来以为他最多是个政客，没想到这家伙骨子里居然还是个战争狂。” “嗯，这种时候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确实值得敬佩！”格兰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是想以自己为饵，打算将剩下的复仇者和格林猎人都一网打尽吧？战争狂人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所以我们更应该帮他一把，你看着，汉斯上尉莫名其妙地撤离，肯定会引起盟军超人类的注意。”秦伦淡笑着说道，“我现在很好奇，如果复仇者和格林猎人知道千年虫的首脑亲临战场，他们会坚持大义，先攻击罪魁祸首呢，还是为报私仇，来找我的麻烦！” “这可真是有趣！”格兰特兴致勃勃地举起红外线望远镜，站上高坡，朝远处望去。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北伦敦泰晤士河畔的一个小公园，跟hellsing总部庄园只有两公里左右，用望远镜就能看清那里的情况。这个距离恰到好处，虽然会被兰斯洛特感觉到，却无法准确定位。 …… “格特哈德少校，中尉李伯（准尉路克）向您报道！”片刻后，身穿黑色党卫军制服的一男一女从黑暗中现身，朝着高坡处走来。 李伯中尉依然端着她的那把前膛长枪，而大难不死的路克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海军服，显得精神抖擞。 “你的伤势不要紧吧？”秦伦扫了一眼两人，有些惊讶地看着路克。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不过，在下的伤势已经无碍了。”路克彬彬有礼地俯身一躬。 这位丹麦人金发蓝瞳，相貌英俊，一举一动间带着浓厚的贵族气质，幼时可能出身高贵。路克准尉在第一次袭击军情七处时生死不明，本来千年虫以为他在这次自杀行动中已经牺牲，没想到最终还能捡回一条命。 路克·拜伦泰虽然在千年虫里面，军衔只有准尉，但实际上他的实力仅次于汉斯上尉，比索林和李伯还要强。能力特点是行动如风，使用军刺和匕首，擅长在高速移动中斩杀敌人。 在汉斯将“死神”沃尔特带回齐柏林号战舰时，路克也随同回归，黑犬兽造成的污染和腐蚀基本得到了治疗。千年虫超人类的血统源自于吸血种和恶灵魔兽，自我恢复能力极强，受了那种重伤居然还赶上了最后时刻的决战。 李伯和路克的到来让秦伦大感轻松，这两人的能力都不错，比普通的初阶使徒都强，至少能当个合格的炮灰。 “你们……嗯？”秦伦正要开口，忽然眉头一皱，旁边的格兰特也略有所感地朝他看来。 “呵呵，有几只老鼠跟着你们两个过来了！”秦伦咧嘴一笑，扭头看向土坡右侧，“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 “格特哈德，还记得我吗？”秦伦话音刚落，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便从黑暗中缓步走出。与此同时，右边一座公园假山的后方也转出了两个窈窕的人影。 消瘦男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盯着秦伦的双眼毫不掩饰地迸射出仇恨光芒。 而另外两个窈窕身影是两个女子，一个黑发黑瞳，穿着黑红哥特连衣裙，长筒皮靴，背后披着一条连帽红斗篷。还一个素颜金瞳，一头天然卷的黑色长发，上身穿着白衬衣和燕尾黑马甲，下身是一条黑丝连裤袜和高跟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