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可是这些袭击者属于小股盗贼团的合流，谁又愿意为其他人承担先锋任务，用自己的损失给别人添砖加瓦。因此，这种可能性即便连秦伦都没有多加思考。 然而，世事无绝对。当所有人包括秦伦在内，都认为这次袭击告一段落的时候，他却在篷车的右侧，也就是纳迦河北岸的地平线上，看到了一条黑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劫后的精灵们扑来。 黑线涌来的速度极快，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它们就越过了将近一公里的间隔，显露出了那些獠牙外露的狰狞面容。 “蜥蜴骑兵，兽人！”围在篷车下的一名老精灵豁然站起，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黑线瞪大了眼睛。 在这个距离，以秦伦的视力已经可以看清袭击者的面容了。那是一些头戴铁盔，面露黑黄獠牙的丑陋生物。它们的身高普遍超过两米，肌肉纵结，有些赤着上身，有着套着简陋的皮甲，身上毛发茂密，手持钉锤、狼牙棒等重型武器。 兽人的面容跟人类和精灵有很大差别，肤色多为绿色，颧骨外凸，鼻孔粗大，眉骨高高隆起，眼眶深陷，眼眸带着猩红的残忍光芒，看着精灵们的眼神犹如见到了美味佳肴。 这些来袭的兽人全部都是骑兵，不过坐骑不是马匹，而是一种巨大的蜥蜴。这种巨蜥长着三角脑袋，四肢粗壮，站起身来足有一米四五，尾巴扁长，背部宽阔，安置着一种简易的座鞍。 巨蜥的爬行速度很快，不逊于奔马，看到这些巨蜥长着角蹼，秦伦就知道蜥蜴骑兵来自何方了。巨蜥属于两栖动物，它们应该是从纳迦河南岸横渡而来，趁着精灵们与人类盗贼团两败俱伤，体力和箭矢都大量消耗的情况下，发起了突然袭击。 这些兽人应该来自于纳迦河南岸，夏亚王国的菲尔斯泰普山脉。菲尔斯泰普山脉的兽人，拉斯刚特丘陵的巨魔，是夏亚王国的两处心腹大患。国力强盛的夏亚王国也正是因为这两块心病的牵制，从而没能向南北两面继续扩张国土。 在菲尔斯泰普山脉的东端，夏亚王国就特地设立了托斯城堡，驻扎了整整一个万人重装军团用于牵制兽人。当初，迁移队伍之所以否决渡过纳迦河，绕道夏亚边境去安克森林，就是因为顾忌到托斯城堡的夏亚重装军团。 精灵、人类、矮人，甚至地精、巨魔、元素巨灵，托瑞尔世界的大多数智慧种族都在历史上留下过璀璨的文明，只有巨龙和兽人没有形成过完整的文明国度。 巨龙是因为数量的关系，这个种族的繁衍实在太过艰难，个体又过于强大，没能形成完整的文明，也情有可原。兽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繁殖力不逊于人类，除了智商之外，个体力量也强于人类，几万年的世界史都没能留下一个完整的文明，实在有些奇怪。 不过，纵观兽人族的整个历史，大家又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兽人不事生产，不会创造，尽管形成了自己的语言和宗教信仰，但是几万年来却一直停步不前，始终属于原始的部落氏族状态。 远古时期，精灵们从延塔吉尔位面逃难到托瑞尔主物质世界前，费伦大陆曾经出现过兽人近亲蜥蜴人建立的众多塔城，但是他们很快就被雷霆纪元的寒冷气候击败，回到了蒙昧状态，再也没有崛起过。 兽人们简单的头脑里，没有所谓的自力更生和生活创造，雄壮的体魄让他们充满了侵略性。 饿了就吃，饱了就睡，自己没有的就去抢，反正大陆上多的是会创造会生产的智慧种族。兽人是众神的宠儿，除了战斗和繁殖，他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这就是兽人的思维逻辑，无论是远古时期，还是现今，兽人的想法从未改变。兽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带来的永远只有破坏和杀戮， 费伦大陆的智慧种族和王国，没有一个敢于和兽人联合，这些绿皮肤的残忍家伙常常会在得手后，转身就连合作者一起干掉。 人类盗贼团绝不可能与这批兽人族的蜥蜴骑兵联手，盗贼们还没有善良到甘为他人做嫁衣的地步。秦伦也不相信这些兽人出现在这里是一种巧合，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通知了他们，而且目标只是为了单纯的杀戮。 琼达斯王国？不，即便与琼达尔精灵是死敌关系，琼达斯也不可能让兽人进入国境。 赛斯派茨和夏亚王国就更不可能了，前者与安克精灵庭的关系尚可，某些时候还会雇佣安克精灵抵御西方的泰瑟尔和卡林珊两大人类强国。后者忙于镇压蒸汽湖商业联盟（即边境王国），还没有精力顾及到纳迦河北岸的赛斯派茨和琼达斯。 众多念头在秦伦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不过他的注意力只在兽人骑兵身上停留了一个瞬间，便立刻转移开来。兽人骑兵威胁到的是月精灵迁移队伍，跟他没关系，让秦伦感受到巨大威胁的东西并不是兽人骑兵，而是他右侧二十多米处的一团扭曲空间。 这团扭曲空间成人形，无质透明，后方的景物清晰可见。如果不是侦测光环和时钟之眼的感知线勾勒出了这个扭曲透明的人体形状，恐怕秦伦根本发现不了。 “高阶潜行者！居然被侵入到这个距离，才发现了它！”看着这个透明人，秦伦的瞳孔说成了针状，毫不迟疑地双脚一蹬，纵身后跃，展开疾风步，朝伊利斯汀的方向逃去。 “对方通知兽人只是为了搅局，目的不在于迁移队伍的普通精灵，而是日精灵使节团，或许还包括了大战后疲惫的月精灵王室后裔。” 在生死危机之时，秦伦的思维越发敏捷，福至心灵一般想起了队伍中的日精灵使节团，并且立刻将之与眼前的一切联系了起来。 “咦！”篷车右侧的空地上响起一声惊讶的轻呼，随即一道模糊的人影夹带着狂风，怒卷过篷车，在将附近的精灵吹得东倒西歪的同时，竟然后发先至从半空追上了秦伦。 一柄一尺有余的兽牙状匕首从虚无的空间探出，猛地点向秦伦的咽喉。与此同时，一个披着黑绒兜帽披风，一身黑色劲装的精悍身影也从空中显形，俨然出现在秦伦身前。 生死关头，秦伦心中越发平静，淡漠地注视着面前的潜行者。潜行者保持着纵跃的姿势，上半身探前，右手紧持兽牙匕首扎向秦伦，脸上蒙着一块黑纱，只露出了一对精光四射的眸子，分辨不出种族和性别。 “哼！”秦伦嘴角一咧，一面齐人高的五芒星晶镜法阵骤然浮现在两人中间。随着匕首的刺击，晶镜爆碎开来，但是随之而来的元素爆击也将秦伦吹飞，拉开了他与潜行者之间的距离。 兽牙匕首被五芒星晶镜稍稍阻挡，顿时便刺了个空，但是潜行者并不感到意外。对方既然能看穿自己的潜行，又毫不犹豫地避开战斗，显然感知很高，能够分辨出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 对付这样的目标，无法指望一击必杀，必须要通过连续不断的进攻，打乱他的逃跑节奏，创造出防御空隙，然后才能得以击杀。 潜行者空着的左手猛然向后一挥，掌心喷出一道尺余长的璀璨白芒。由于两人刚刚越过大篷车，这道斗气白芒正好对准了站在篷车前方的一名年轻精灵。 “砰！”这名精灵脸色一白，口中鲜血狂喷，胸前骤然出现了一个深达两寸的掌印，掌印凹陷的边缘犹如刀削斧刻般平整。 “轰！”这个倒霉的精灵如同炮弹般砸上身后的大篷车，在一声巨响中，整辆大篷车横着在草地上犁出了一道十多米远的痕迹，草皮翻飞，篷车从中间断裂了开来。 借助这股巨大的力道，潜行者的身形在空中一个恍惚，再次突兀地闪现在秦伦身前。他右手的兽牙匕首从上到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要是被他这一击斩实，秦伦只怕要被开膛破肚。 简单、直接、迅雷不及掩耳，这就是高阶刺客的实力！秦伦本已缩成针状的瞳孔瞬间放大，他进入破碎星空以来经历过不少生死危机，但是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那股令人颤栗的死亡味道。 我要死了吗？秦伦的口中泛起犹如铁锈味的苦涩，瞳孔深处猛然冒出一点猩红，刹那间就扩散到了整个瞳孔…… “咦！”扑面而来的凶戾气息让潜行者在这场战斗中第二次发出了惊讶的轻呼，在心中凛然的同时，手上的匕首反而加快了下落，如同闪电般扎进精灵的胸口。 然而，就在这时，秦伦身上却骤然升腾起一层血色的光芒，这团血芒才一升起，便迅速浓缩凝聚在胸口，宛如一块血红的橡皮一样挡在了兽牙匕首的前方。 匕首尖端如同刺入了一块坚韧无比的皮革，只是深入一寸左右，便被这团血芒和胸骨给抵消掉了刺击的力量。 “咯咯咯！”秦伦的牙关上下打颤，嘴角挂下一道血丝，只是脸上却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狞笑。左手紧紧抓住兽牙匕首，抵抗着刺客后续的加力，右手则是一翻，罪恶匕首悄无声息地捅向对手的小腹。 潜行者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右膝一提，刚好格开秦伦的右腕。抽回兽牙匕首，尖端带着一丝血光重新抹向精灵的咽喉。 “你没机会了！”人格转换为乔伊的青年，狞笑一声，张开双臂抱住潜行者，同时大口一张，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脖颈咬去。 潜行者没有想到对方会使用这种无赖般的招式，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的攻击节奏终于被打断了。以往那些面对他的强者，哪怕实力比他强上一筹，这种时候也只能选择暂避锋芒，或者采取防御。 对付一个高阶刺客的突袭，人人都知道需要避开他们最为犀利的前面几招，等缓过劲来，刺客也就没有了威胁。很少会有人采取这种搏命式的近身缠斗，何况还是一个不以力量见长的精灵。 这个精灵在刚发现他的时候，采取的应变措施同样中规中矩，没有意料之外的举动。但是突然之间就气质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冒着生命代价也要跟他两败俱伤。 潜行者倒不是没想过这个精灵在装腔作势，假装同归于尽，但是对方身上的气息不会骗人。那种凶戾残忍的气息，比处于绝境的野兽还要疯狂。他确实还有余力杀死对方，不过同样无法全身而退，绝对会受伤，而且是重伤。 潜行者犹豫了，他知道面前这个精灵是月精灵的王室后裔，也是此次的目标之一，但不是主要目标。看这个精灵在刚才一战中的表现，他在月精灵部落中地位应该很高。杀死他之后，哪怕月精灵此时正处于迁移途中，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旦受到重创，无论是高阶精灵游侠的追踪，还是高阶德鲁伊的嗅觉，都足以找到他，并杀死他。而跟他一起过来的同伴，大多性格凉薄，心性冷酷，绝不可能留下来掩护他。 一念到此，潜行者终于一声暗叹，全身腾起白色斗气，将八爪鱼一样抱来的乔伊震脱了开来，同时飞起一脚踹在青年的小腹上，将他远远地踢飞了出去。 乔伊狠狠地砸在草地上，又被巨大的力量给弹飞，好像石子在水面上打水漂，无法自控地连续翻滚，最后像一团稀泥一样瘫倒在地，手脚以一种怪异地姿势扭曲着，应该是脱臼或者全部折断了，他咬着牙齿撑了几下都没能坐起来。 以潜行者的实力，这一脚给乔伊造成了重大伤害。不过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彻底拉开，附近的精灵游侠，包括伊利斯汀已经反应过来，他没有机会再继续追杀青年了。 “嗷！”化为巨熊的伊利斯汀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四肢着地朝着这边飞扑而来，奔跑中一道充满生命气息的绿色光柱从天而降，照射在倒地的乔伊身上。 德鲁伊治愈系魔法——生命光辉！ 与此同时，潜行者所在的地方冒出无数粗大的藤蔓，扭结成一只巨大的绿色手掌狠狠地向他拍去。 德鲁伊自然系魔法——荆棘之手！ “嗖嗖！”伊利斯汀尚未来得及冲到潜行者身边，空中就划过两道闪光，两根精铁长箭一左一右射向潜行者，封死了他的闪避角度。出手的人正是与精灵德鲁伊一同围攻，“苍狼之爪”团长施里芬的两名精灵游侠。 自忖必死的施里芬大喜过望，立刻头也不回地转身逃跑，潜行者的刺杀行动无意中救了他，不过他可没有为潜行者火中取栗的打算。 “苍狼之爪”经此一役，大部分成员都殒命于此，恐怕以后很长时间都无法恢复元气。 潜行者眼中精芒一闪，脚尖轻点，向后退去。 “轰！”巨大的荆棘之手将草地砸出了一个大坑，不过这个魔法依然还没完，绿色手掌稍稍一抬，马上又再次朝着潜行者抓去。 潜行者情知刺杀已经失败，一甩身后的黑绒斗篷，毫不犹豫地转身，想要就此离去。不过，他刚转过身来，就是微微一愣，只见身后正有一群月精灵疯狂地朝他涌来。 这群精灵正是刚才聚拢在篷车附近的老人妇孺，他们之前依靠秦伦得救，现在青年倒地不起，生死不知，顿时就引得这些精灵群情激奋，舍生忘死也要阻拦潜行者离去。 潜行者暗暗叫苦，换在平时，他几个呼吸就能杀光这些精灵。可是现在身后还有一个高阶德鲁伊和两名实力不错的精灵游侠，稍一耽搁，说不定真要葬身在此。 …… 秦伦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去，乔伊不知何时让出了意识主导权，他现在只觉耳朵轰隆隆直响，口中满是血腥味，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带着重重叠影。 不过，他的意识依然非常清醒，感知线组成的黑白视野中，伊利斯汀已经跟那个潜行者战在了一起。只是精灵德鲁伊依然处在下风，就算有两个精灵游侠的骚扰，短时间内只怕也拿不下敌人。 兽人骑兵……秦伦奋力撑着身体坐起，抬头看向远处。他与潜行者的战斗十分短暂，而此时，兽人骑兵终于冲到了月精灵队伍的前方，双方已经纠缠成了一团。 它们想要凿穿队伍，没有混战的意图，只是为这次的刺杀行动做掩护吗？这帮兽人居然甘心受幕后主使的利用！ 秦伦只看了两眼战场，便察觉到了兽人骑兵的用意，因为他们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可正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反而越发难看。 什么时候兽人也有了真正的联手对象？ 第二十九章 反噬 不行，必须留下一个活口！秦伦的目光变得森寒起来，冷冷地看向正与伊丽丝汀苦战的潜行者。 秦伦感到有些窝火，他进入破碎星空以来，还没有如此狼狈过。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客观因素，为了不暴露使徒身份，他将所有使徒装备都收进了储物空间。又由于这个潜行者实力太强，动作太迅捷，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刚才遇袭时，哪怕他手上戴着牺牲手套，也不会如此凄惨。 沉吟了一下，秦伦眼中冷芒乍现，从储物空间取出一颗眼球状的物品，贴上自己的右眼。这颗眼球状的物品酷似人眼，只是瞳孔却呈现出一种澄清透明的绯红色，显得妖异而美丽。这正是秦伦得自猎人世界的宝物——绯红之眼！ 绯红之眼一贴上秦伦的右眼，便有一股清凉气息直贯入脑，积蓄在右眼窝后方。而他手中的绯红之眼则逐渐失去了光泽，化为灰烬从指缝间淅淅而落。 “试试看吧！”秦伦单手紧紧捂住左眼，奋力睁大右眼。时钟之眼的银色表盘骤然凸显，不过其中的指针却与普通的钟表指针产生了些许不同，只见指针的核心隐隐约约又浮现出了第四根指针，与之前的三根指针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交叉十字。 这个交叉十字刚一出现，便像一个小风车一样沿着顺时针疯狂旋转，在银色的表盘中留下一圈圈的残影。指针残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急速累积之下，银色表盘的颜色也越来越深，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团漆黑，整个右眼瞳孔宛如一颗璀璨的黑宝石。 “不够，还差一点！”秦伦除了漆黑的瞳孔之外，整颗眼球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眼角慢慢淌下一行血泪。此时，绯红之眼化成的清凉气息终于动了，在他的意识指挥下，猛地灌入已经催动到极致的时钟之眼。 漆黑的瞳孔终于产生质变，核心处出现了一个针孔大小的孔洞。小孔很快就带动整个黑瞳向内塌陷，形成了一个漆黑深邃的漏斗形漩涡。 如果此时外界有人能够“看见”秦伦的感知，便能看到青年的面孔前方挥舞着无数细丝状的感知线。这些感知线以右眼为源点，如同旋转的触手一般迅速扭结成一根笔直的螺旋管道，就好像是无数钢丝缠绕而成的钢缆，只不过这里面是中空的。 “技能条件已满足，建立技能核心单元，以技能名为单元名称‘星辰黑洞’。” “检测周边战斗环境，建立单一型战斗模型……” “元素波动微弱，不足以影响高阶瞳技……” “目标属于高敏捷生物，接近时钟之眼的感知极限范畴，有一定几率造成技能脱靶，建议攻击点变更为躯干部位……” “攻击点为目标心脏，仰角3.2度，距离32.7米，未脱离技能攻击范围，0.7秒后攻击，技能微调中……” …… 远处正在与伊利斯汀交战的潜行者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惊胆战，这种感觉与他小时候独自在荒野流浪时，被饥饿的孤狼给盯上的感觉一模一样。那种下一刻就会被撕裂喉咙的致命威胁，他直到现在都还无法忘怀。 是谁？！潜行者几乎顾不上抵挡伊利斯汀的熊爪扑击，以胸前多了一条三寸长的伤口为代价，朝周围扫了一眼，然后他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单手捂眼，额前披散着银色刘海的秦伦。 银色的刘海下，秦伦唯一露出的右眼，瞳孔处急速旋转着一个幽暗深邃的漏斗漩涡，一眼看上去，仿佛能够将他人的心神都吸入其中，带着无比诡异的神秘。 潜行者心底寒气大冒，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能力，但是这不妨碍他本能地察觉到了生命威胁。 “呵！”潜行者大吼一声，浑身白芒一缩一涨，直接将旁边的伊利斯汀给震飞，连带着也吹歪了两根骨箭。两名配合伊利斯汀的精灵游侠已经没有精铁长箭了。 正当潜行者想要腾身跃起，避开秦伦的正面，他的前胸处却传来了一阵剧痛，似乎正有一个巨大的钢铁钻头顶住了他的胸膛，并且逆时针旋转起来，朝着他的心脏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