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节
那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男人，据说很早以前就死了。 萧雨晃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 转过一条街，前面豁然开朗。 熙熙攘攘的人群，编织这这个城市的最大的生命力。 城市的生命力来源于经营这个城市的人，人越多，越繁华，这是颠不破的真理。 越是人多，越是不对劲，萧雨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没有经过任何一条这么多行人，这么宽阔的街道。 萧雨捏着胸前李令月留下的那张记载着自己的名字和李令月电话的卡片，仰天长叹一声，妈妈了个咪的，又特马的迷路了， 第479章 老熟人的尖叫！ 叹了口气之后低下头来，萧雨便笑了，前方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开着三蹦子的老大爷，正在那偷偷摸摸的打量自己。 嘿嘿！想什么来什么，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功夫，萧雨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在那三蹦子的老大爷发动点火之前，窜到了三蹦子后面的座位上去。 “去孙大成医生的迎春堂诊所！”萧雨大模大样的坐在三蹦子的后座上，拍拍那老大爷的肩膀，笑着说道。 刚才萧雨把那个“神医”王老八收拾一顿的时候，这老大爷就一直坐在自己的三蹦子驾驶座里面，都没敢下来凑上前去帮忙，一直到警车呜里哇的开过来，把王老八带走了以后，这开三蹦子顺便当医托的老大爷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拉了一个什么人过来。 暗地里扯了自己一个嘴巴，老大爷开着三蹦子在警车走了之后，撒丫子就跑，没想到的是巧上加巧，赶上这个萧雨是一个超级大路痴的主，两相巧合之下，竟然又撞在一起。 “迎……迎……迎春堂五块。”老大爷颤颤巍巍的说道。说完，又顺手扯了自己一个嘴巴，啪的一声，响亮得很。他这是连受惊吓，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下意识的就把“去迎春堂需要五块钱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不是不是……”老大爷连忙改口，说道：“别人要五块，小兄弟你坐，一分钱也不要。你坐稳当了，我，我我，我这就走。” “这不好吧？”萧雨趴在那驾驶座和后座之间唯一的一个小窗子上，商量着说道。 “没，没关系，没什么不好的。”老大爷都不想跟萧雨这个瘟神过多的废话了，发动车子，冒出一阵白烟之后，蹦蹦蹦的向前开了过去。 萧雨双手抱着脖颈，舒舒服服的坐在后座上面，低下头，看着胸口挂着的那个小卡片月姐，你看到了么？我不用问路，也能到达目的地，还不带花钱的~~！ 老大爷对这条路熟悉得很，当医托的经历令他每天来来往往好多次了。萧雨索性闭上了双眼，反正自己也不认得路，嘿嘿。 时间不长，到站。萧雨睁开眯着的双眼，已经看到路边迎春堂诊所的牌子了。 从三蹦子上面跳将下来，萧雨顺手从兜里摸出五块钱来油钱总是涨价，也不能白白辛苦人家。 谁知道那老大爷用一种看神经病耳朵眼神看了看萧雨，也没敢接那五块钱，直接窜上三蹦子，一溜烟的跑的没影了。 剩下萧雨一个人捏着一张五块钱的钞票，独自在风中凌乱了。 这世道，想当坏蛋的时候人家都以为你是好人，相当好人的时候人家又以为你是坏蛋。做个人，还真特马的不容易。 “切！不要拉倒！”萧雨甩甩手，把五块钱又收回自己的衣兜里面。五块钱能干什么？至少还能打张小山一巴掌。张小山那习惯了五块五块的音容笑貌，又一次回现在萧雨的脑海里面。这小子，已经真真正正的是一个好学生，和萧雨乃或白展计，不是一路人了。 走进迎春堂诊所里面，萧雨发现这名医就是名医连导医台的小护士都这么漂亮水灵。 那个王老八相比之下就差远了，煎药的是两个大汉，医托是个中年老大妈，比起迎春堂孙大成这里来说，简直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你看看人家这导医台的小护士，前凸后翘巧笑嫣然的，这有病的也好了三成。 配合着那一身得体的护士制服，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萧雨甚至观察到，在那身刚刚过了膝盖的护士制服下面，是一双紧致的小腿关键是，小腿上穿的是细网格的黑丝。配合着一双雪白的运动鞋，更显的这小护士青春靓丽。 虽然和李令月的成熟，甘甜甜的青涩没法比，但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揉了揉眼睛，萧雨觉的眼前这个小护士有些面熟，一时间想不起叫什么名字来了。那次带着受伤的白展计去帝京医学院附属医院缝合上药，就是这个小护士接待的自己，给白展计缝合完毕之后，萧雨还顺势调戏了一下这个小护士，不巧的是，被路过的伯尼贝恩和李建国两个人撞了一个正着，闹了一个大红脸，想起来都觉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不泡妞不好意思，而是被李建国撞到了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萧雨当时正在追求人家的孙女不是？ 更何况还有伯尼贝恩这个老外在一边看着，这丢人不止是丢到姥姥家了，都丢到米国去了。 小敏！萧雨想起来了，这小护士当时自我介绍过，说她的名字是小敏。 “对不起先生，今天门诊挂号已经结束了，您可以明天一早再来。”小敏笑着说道，一抬头，不禁愕然，显然，她也认出了这个几乎差一点就闯进自己生命里面的男人。 吧嗒！一滴清泪，不可遏止的流了下来。 不会吧？见过一次面而已，也不过是拉拉手的关系，怎么的了见到自己就流泪了？ 萧雨内心翻腾不已，不会只是拉拉手，就会让自己对他负责吧？ “小敏……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萧雨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是和孙医生有约，今天特意来拜访他的。” 小敏抹掉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 她不是为了见到萧雨而伤心，而是因为自己从那天和萧雨有说有笑的牵着手并肩在一起之后，后来不知怎的就被通知试用期提前结束，她小敏不适合这份工作，被辞退了，后来依稀听说这个笑起来很阳光的大男孩是院长李建国的孙女婿，想了想也就释然了。那天撞见两个人说了两句俏皮话的，正是李建国李院长。 这个李院长为人老派古板，怪不得他的孙女是一个不愿意搭理别人的人！有这么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爷爷，他孙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经常泡吧混夜店的小敏对此甚为不屑，连带对萧雨的感官也差了起来，保不齐在李建国的影响下，这个萧雨也不是什么好鸟。 从帝京医学院被辞退之后，小敏就在孙大成的这间中医诊所里谋了一个职位，导医台的工作不累，而且孙大成每天看诊的数量不过十五个，开的工资确是不低，简直比在帝京中医学院附院的时候还要高一些。关键是有充足的自由的时间供自己支配在萧雨来之前，小敏还瞄上了那个风流倜傥的大叔蝙蝠呢！ 小敏知道这种成熟稳重的大叔对于自己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正琢磨着下了班怎么一起出去嗨皮的时候，萧雨就撞了进来。 流泪，不过是祭奠自己失去的工作而已。 “嗯，我从帝京附院辞职了，在这里工作轻松一些。你稍等，我去看看孙医生有没有时间。”小敏恢复常态之后，换了一副公式化的笑容欠身说道。 两个人的关系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就让它一直变成过去好了，小敏绝对不会留恋这些，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的回忆里面，会有萧雨的一个影子，但绝不会在自己的心里，占据多大的分量。 萧雨想着见了孙大成之后怎么询问自己的身世之谜，也没有过多的观察小敏脸上的表情。 两个人就这么错身而过。 世上有太多错身而过的人。也有过太多错身而过的事。 萧雨和小敏，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并不起眼的一对儿而已。 “你随便坐。”小敏指着一边一溜等候就诊的塑料靠背椅，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跑到后面的诊室里面去了。 萧雨点点头，在一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习惯性的打量这里的环境布置。 “没到一处地方，都要先熟悉那里的环境因为你不知道，危险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来临。掌握好了当时所处的环境，会对你成功的规避危险，有莫大的好处，咱们已经经过系统的对比训练，经过大规模的抽样研究，结论是你熟悉环境和你不熟悉环境相比会减少你百分之七十五点三七五的的潜在危险。” 这是萧雨在家的时候，接受二师傅马天空的训练的时候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在马天空近乎疯狂严格的虐待式的训练下，萧雨养成了审视环境的好习惯。 这是一排平房，这种房屋的布局在帝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不多见了，难得这里还保留着这样一片可供回忆和缅怀的区域。 孙大成的中医诊所占据着一溜五间这样的平房。进门之后是导医台，收费处，左边是取药处，取药处的后面明显就是药房了。中医诊所，很少有需要留院观察的病例，所以不像西医诊所那样还有观察室换药室或者输液病室。简简单单的，取药处旁边是煎药室。 右边是一条通道走廊，走廊直通后面的两间屋子，其中最远处的那一间才是孙大成的诊室，刚才小敏就是奔着那一间走过去的。 布局简洁，而绝不简单。 地面墙壁，纤尘不染。 看起来孙大成也是十分用心的经营着这间中医诊所据孙大成自己说，他曾经和萧雨的父亲萧小天是同事的关系，两人曾经在同一间医学院里面教过中医正这么漫无目的的想着，忽然间从最里面的那间诊室里面，传来“啊”的一声尖叫的声音。 那是小敏的声音，萧雨听的一清二楚。 第480章 秘密写好了！ “蹬蹬蹬蹬” 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小敏惊慌失措的倒退着退了出来，伏在门框上，脸色一阵发白。连带脸上冒出香汗，鬓角因为汗水的沾染紧紧地贴在耳朵旁边，呼呼的直喘粗气。 萧雨见势不妙，连忙跑了过来。小敏的表现过于奇怪，一定是那个知道萧雨身世秘密的孙大成孙医生，出现了什么变故才导致小敏现在这个状态。 想到这一点，萧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边跑边道：“出什么事情了？孙医生怎么样？” 小敏捂着自己的胸脯，战战兢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杀人了！杀人了啊，好多血。” 话音未落，身子一软，竟然晕倒过去，柔弱的身子顺着门框出溜到地面上。 萧雨脚尖在墙壁上一点，借力飞奔过来，搂住小敏遥遥下坠的身体的同时，往那间诊室里面瞟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把萧雨吓得够呛：只见那个自己的狱友孙大成，满脸全都是狞笑的笑容，正在用一把裁纸刀，狠命的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下去，一刀，又是一刀。 鲜血不要钱似的奔涌出来，似乎这样还不解气，孙大成瞟了一眼在门口的萧雨，森森白牙露了出来，发出一个略显凄惨的笑容，一刀向着自己的大腿根部割了下去！ 人的大腿根部有一条股动脉，一旦受伤，鲜血直喷四米多高，短时间内就会要了人的性命，端的是自杀的时候最佳的选择。比起割腕自杀的痛苦来说，割股动脉痛苦最小，死得最快。 “不要！”萧雨焦急的大喊一声，却发现已经倒在自己怀里的小敏双臂双腿，正像一条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着自己的身体，萧雨用力挣扎了两次，竟然不能移动分毫。 如果这样抱着自己的是一个男人，萧雨有至少十五种办法，可以把这个人反手制服，摔倒在地可惜的是小敏不是男人，是一个有着充满诱惑力量的娇躯的水嫩嫩的大美女，萧雨心襟摇荡的同时，就有些不能忍心下这种手，劲道太大，会伤着小敏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一个迟疑的功夫，孙大成手里的裁纸刀，已经狠命的往自己的大腿根部扎了下去！ 刚刚由于孙大成自己割腕，整的他浑身都是血，现在挥舞着裁纸刀的样子，血呼啦的更是人的很。甚至还有几滴血渍顺着裁纸刀低落下来，吧嗒吧嗒的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摔在地上，顿时一个血珠摔成八瓣儿，迅速的被地面吸收殆尽。 出乎萧雨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机会带上分光眼睛，整个的目睹了血液流出来直到摔在地上裂成八瓣的前后经过令萧雨赶到惊奇的时候，在这期间，自己并没有因为见血而导致发疯的情况出现。难道说自己的病已经见到一定程度的控制？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不能见血的问题了？ 哄！萧雨脑海中一阵爆裂的声响，那时候，裁纸刀已经距离孙大成的左腿不足一米。 萧雨顺手从衣兜里面掏出一个一块钱的大钢，手掌挽了两个奇怪的手势，那一枚大钢立刻就从萧雨的手里面旋转奔腾着脱手飞出萧雨要取的目标，是那个孙大成手里的那把匕首。 咄！ 钢砸在孙大成臂弯处的软麻穴上。 强朗朗！ 钢弹跳了一下，掉在孙大成面前的办工桌上，随即滚向一边。 两声连响过后，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孙大成握着刀的手腕上忽然觉得软麻麻痒痒的，竟在吃不出任何一点力道出来。 “当朗朗！”这个时候，才发出最后一锤定音一般的声音，萧雨定睛一看，是那个孙大成手里的那柄裁纸刀，已经直接掉落在地面上。 万幸！萧雨深吸一口长气，大声说道：“孙医生，有什么想不开的值得你这么做？你自己也只一个医生，知道这么做的话，神仙也就不会来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掰开小敏死死的抱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还真有些难度。 小敏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在这个时候竟然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着萧雨，人虽然晕过去了，但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 就在这时，萧雨惊诧的发现，那个被自己打中了软麻穴的孙大成，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面色苍白的喃喃的说道：“鬼，鬼鬼会飞飞呀飞呀” 一猫腰，用已经被割了腕的，还在不断的往下滴血的左手把掉落在地上的那把裁纸刀捡了起来，反手一刀，直接刺进自己大腿根部。 “扑” 一股血箭冲天而起，萧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硬生生的跳将起来，带着一个人事不知的小敏就这么跑了进来，把小敏身上的护士服和满头的秀发，拖拉的不成样子。 萧雨也顾不得小敏的形象变成什么样子了，他脑袋里面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决不能让孙大成死掉。 什么鬼呀神呀的，什么会飞不会飞的，萧雨完全没有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带着小敏前行的速度虽然艰难，但萧雨这着急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度令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救人。 大概冲了十一二步的样子，萧雨终于拖拉着拖油瓶一样的小敏来到孙大成的面前。这期间小敏两次撞在桌子角上，一次被勾住了腿上的丝袜。可惜的是现在的萧雨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拖拉着小敏就冲了过来。 用手去堵？这不现实，眼见那鲜血越涌越多，留给萧雨救人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 银针在手，萧雨也顾不得消毒不消毒了，反正现在是救人要紧。人只要不死，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就还会有办法知道。人要是死了，那只有等自己也变成一黄土的时候，到下面的世界再和孙大成讨论今天为什么出了事儿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