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节
薛长河就不明白了,大家各走各的道,为什么刘宇浩就偏偏不愿意放过自己的孙子呢? 诚然,薛老爷子也知道自己那个孙子有时候在外面很嚣张,但是刘宇浩怎么也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忍让一步吧。 可结果呢?那个叫刘宇浩的小子居然给脸不要脸,联合贺、周两家把自己家族的生意吞了三分之一去,这样以来,薛老爷子想不出面都不行了。 到了薛长河这种地位,干掉刘宇浩是不可能了,但最好的办法就是束缚他的手脚,让他有力没处使,不能来给自己捣乱就行。 当然,最好是能让他一辈子都踩在脚下,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以前薛老爷子一直没有机会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可就在前一段时间,薛家终于等来了一个天赐良机。 薛老爷子终于发现有了一个机会,他有把握能利用这次的机会让刘宇浩死死的拴在一个地方十年都不得动弹,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鉴茶会的举行。 “薛霑,烹茶!” 薛老爷子面无表情的指挥着自己最小的儿子,薛霑是薛家最大的杀手锏,一直是以很神秘的存在于京城中的。 外界关于薛霑的传闻有很多,但真正了解内情的却一个人也没有,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让人无法猜透的薛家子弟,才使很多人对薛家忌讳连连迟迟不敢下手。 薛霑阴阳怪气的看了一眼刘宇浩后才皱着眉坐在茶具前。 可以说,他对刘宇浩刚才无意间露的那一手的确很震惊,但让薛霑像一个跟薛浩然一般大小的毛头小伙子低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薛霑一定要在茶道上压过刘宇浩一头才行。 对于这一点薛霑还是很自信的,自小他就跟着薛老爷子学习茶道,至今已经有四十多年。 如果说,在内力的修习上有可能还有师门心法的高低,但茶道一说却是完全要凭个人修为了,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三十年以内的茶道仅仅能窥个皮毛,想练成一手好的烹茶功夫,非得有深厚的基底和对茶文化的理解,再加上名师指点才行。 刘宇浩才多大年纪?顶多也就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而已。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茶道知识也赶不上薛霑的万一。 有了以上的认识,薛霑自以为如果自己连这个都不如一个年轻人的话,那以前的几十年就算是白活了。 “好,好功夫!” 看着薛霑行云流水般的洗杯动作,刘宇浩禁不住击节叫好。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座的都是些茶道高手,没有两把刷子敢到这里来献丑吗? “想必小刘,呃刘老弟也对茶道颇有研究吧。” 贾老老脸一红,尴尬的朝齐老爷子瞥了一眼,其实他刚才本来是想以年龄来论交情喊刘宇浩一声小刘的。 但是一想到别人在古玩鉴赏上的眼力比自己不知道强到哪去了,话到嘴边小刘也就变成老弟了。 但转念一想,不对呀,我好像跟这小伙子的老师平日里是平起平坐的啊,怎么这会又跟人家的徒弟称兄道弟了起来呢? 草,平白无故的自己给自己降了辈分,老贾心里也感觉怪怪的。 刘宇浩淡淡一笑,很恭敬的说道:“贾老您别这样说,我究竟是您的晚辈,以后您还是喊我小刘或者宇浩好了。” “嗯,好,好!” 老贾不断的点头称好,现在再看刘宇浩时,他感觉哪都顺眼了,齐老就是齐老,也只有人家那样的高人才能带出这种极品徒弟。 哎!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瞧自己带的那也能叫徒弟? 薛长河目光在刘宇浩脸上不经意的扫过,虽然他脸上依然还能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可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眼前这个男生嘴角微翘,隐含笑容,眉宇间气度不凡,两眼精光湛湛,清澈的双眸隐隐闪着精芒,深不见底。 陡然,薛老爷子微微的笑了。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把刘宇浩困死在一隅无暇和自己家族争斗的,但现在他决定改变主意了。 古往今来很多成功者对像刘宇浩这种能做到遇风便化龙的人都采取的是杀不如捧的策略,那么古人都知道的道理,为什么自己不懂呢? 既然这次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制服刘宇浩,那还不如干脆就想办法把他拉过来收为己用。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如果薛家有了这样的人鼎力相助,薛长河有理由相信不用再过十年自己的大儿子就有可能击败贺旭东而登上最高的权力顶峰了。 到了那个时候,薛家就有能力呼风唤雨,区区一个贺家能奈我何? 刚好薛长河在前天听说了贺老爷子拒绝刘宇浩和贺嘉怡在一起的事,当时他还觉得是刘宇浩实在自不量力,妄想吃天鹅肉。 但今天当薛老爷子见过刘宇浩以后那种想法再也不存在了,他甚至还暗暗庆幸贺老爷子拒绝了刘宇浩,给了薛家一个顶好的机会。 “明天晚上薇儿的生日宴会也邀请那个刘宇浩一起。” 薛老爷子嘴皮子轻轻动了几下,用很难懂的家乡话和薛霑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就又眯起了眼睛。 “呃这!” 薛霑浑身一震,脸色变了几变,差点没把手中的茶罐给吓得扔出去。 但还好薛霑早就练成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好心态,在瞬间的诧异过后依然能保持着冷静的心态继续自己的茶艺演示。 “好霸道的茶道功夫!” 齐老爷子鼻尖轻轻抽动了一下,慢吞吞的睁开了双眼,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厉之色看着正在烹茶的薛霑。 刘宇浩微微颔首,道:“老师,能把安溪铁观音冲泡出大红袍的气势,估计除了这个薛霑以外只有您才做得到了。” 齐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刘宇浩一眼,低声道:“少跟这拍马屁,前段时间在英国惹出这么大的祸还不知道收敛,今天一来就又得罪了林静伍,你真以为我老的揍不动你了吗?” “呃嘿嘿!” 刘宇浩顿时满头黑线,干笑一声,道:“对不起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老爷子微阖双目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算了,我也揍不动你了,你回去以后把我写的那本《古代玉器全集》抄写十遍吧。” “老师,这不是吧!” 刘宇浩顿时脸苦成了大倭瓜一样连连叫苦不迭,心里早把自己抽了几十上百个耳光了。 老天爷!哥们以后再也不揭别人的短了行不行? 《古代玉器全集》分上中下三册,共三百四十万字,齐老爷子这不是惩罚,完全是要刘宇浩“闭关修炼”一年。 齐老爷子淡淡一笑,再也不理会刘宇浩,而是兴致勃勃的看起薛霑烹茶去了。 不得不说,连齐老爷子这样的茶道高手都得承认薛霑在烹茶造诣上技高一筹,无论是白鹤沐浴、还是观音入宫、亦或者悬壶高冲和春风拂面都做到了滴水不漏信手拈来。 第0564章 茶道也能隔山打牛? 茶艺虽然程序繁杂但最重的是三九之道,前三道主要是造就平和心境、幽雅环境,让品茗者进入品茶的精神境界。 而现在薛霑则进入了烹茶最关键的一步,也是最见真功夫的“关公巡城、韩信点兵”。 以前,有人经常请朋友喝茶,泡好一壶茶后,按照一般的礼仪,先人后己,被请的客人知道,泡好茶第一杯是最淡的,最后一杯是最浓的,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于是说,我们来个关公巡城和韩信点兵吧,于是把几个小杯子围着一个圈,拿过茶壶,沿着杯子斟茶,最后几滴,让每杯都滴在杯中。 所以,“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也就成了茶道中的一道重要工序。 把泡好的茶汤依次倒入排列好的茶碗中,要依次来回倒茶,才能使各茶碗中的茶汁浓度均匀、滋味相同,对各位宾客无分厚非。 这种斟茶的方法,更加深了对斟茶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使每位宾客都能品尝到好味道的茶! 此时,薛霑面含微笑,将烹好的安溪铁观音平直端起,利用手腕的巧劲迅速翻转,依次来回往各杯斟入金黄诱人的茶汤。 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暗自喝了一声,“好妙的功夫!” “好一手关公巡城!这孩子平时是吃了很多苦才能练就这一身茶艺功夫的,宇浩,你可要好好看着,以后多学习一点。” 齐老爷子微微颔首,轻声呢喃,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刘宇浩讲的。 “呃老师,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刘宇浩苦笑了一下,要说薛霑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冷不丁的被齐老爷子说成了孩子,刘宇浩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总之那种感觉非常怪异,就好像一个成年人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在大街上又吸又舔,还砸吧得啧啧直响一样。 看着薛霑精熟的茶艺表演,薛老爷子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可薛霑对大家的赞赏并不以为意,慢吞吞将茶壶置于桌上,冷冷一笑,猛地吸了一口气。 随着一声暴喝,薛霑五指张开脸胀的通红突然朝桌上拍了下去,“起!” “嗯?他这是要做什么?” 刘宇浩的一愣,随即看到桌子上的茶壶纹丝不动,可壶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股气浪冲起,嗖的一下蹦往空中。 而与此同时,壶中剩余的茶像是长了眼睛般四下飞溅而起,分散在空气里,再经阳光一照,发出一抹亮晶晶的橙色精芒,刺的人眼睛都没办法睁开了。 靠,薛霑是想表演杂技还是想偷袭? 刘宇浩已经来不及考虑了,因为在此之前他从那张请柬上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在这一刻,他猛地把齐老爷子往自己背后一拉,顺手支起一张桌子挡在了自己面前。 嘿嘿,想阴哥们?就算你能穿破这张桌子也不可能击透哥们用异能筑起的气墙吧! 可等了有十几秒刘宇浩也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只是听到一阵非常整齐的水珠落在杯中的叮咚声。 “臭小子,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齐老爷子气呼呼的在刘宇浩屁股上踹了一脚,差点没让刘宇浩当场来了个嘴啃地。 四十多年前齐老爷子也曾经历过一次道人表演过类似的茶艺。 当时,那个道人把最后的韩信点兵简化成了利用一口真气激出壶中的茶汤,使其同时落入每一个杯子里,每一分动作都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不过很可惜,道人表演的时候齐老爷子因为肚子不舒服,所以去了趟厕所,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表演已经完了。 他所知道的都是当时在场的人后来讲述给自己听的,嘿,那次可把齐老爷子后悔的够呛,足足跟自己生了半个月的闷气。 可就是从那一次开始,齐老爷子潜心研究起了茶道来。 老人从那个时候心里就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练就那么一身神奇的功夫。 茶道中所修何道?可为儒家之道、可为道家、道教之道,也可为禅宗及佛教之道,因人而异。 证道是修道的理想结果,是茶道的终极追求,是人生的最高境界。证道则天人合一、即心即道,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极高明而道中庸,无为而无不为。 当齐老爷子明白了这些道理以后,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练成那个道人的茶艺功夫了,所以就又梦想是不是能亲眼看一次类似的表演。 得,今儿个终于让老人家如愿以偿了。 薛霑在表演最初的那手关公巡城时,很少发表意见的齐老爷子就已经感觉到,面前这个薛霑也是会自己梦想见到的那种茶道功夫的人。 可正当齐老爷子全神贯注的看得如痴如醉时,刘宇浩窜了出来,这还不算,臭小子居然还把面前弄起一张桌子将眼睛挡了起来。 冤不冤啊!齐老爷子几乎差点要暴走了。 “呃老师,我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