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一股股浓烟翻涌起来,田小三则快速甩开大褂,双手支撑起一片扇叶状,对着浓烟开始振臂摆动—— “咳咳!”卜一缺被呛得连连后退几步,随之咧嘴一笑,也脱下外衣呼扇着浓烟,我美美地看着一幕,只见一股股浓烟全被卜一缺和田小三席卷进山洞内,我仰头看了看山洞的上端,正好有几块凸起的山石,估摸着踏脚应该没问题了,如此,我操起一根木棍从一侧爬向山坡。 待会儿若是二骡子疯劲儿一上来再捧着尖锐的长棍冲出来,我也好顺势截下他的家伙什,小心翼翼地踩在山洞的上端山石上,下面正对着山洞的洞口,我扬起木棍,一脸慎重地死盯着洞口的气息流动。 “咳咳~~”不得已,我被一丝丝飘扬上来的烟味冲到,呛得我连连咳嗽几声,赶忙用衣角遮掩着鼻息,继续聚精会神的等待着。 片刻,洞内居然出奇地安静,竟连一声呛咳都没有传出,这个二骡子,还真能挨啊,也不知道他是被呛晕了还是有超强的忍耐力,我皱了皱眉头,立时向卜一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浓烟的力道再弄大一点,我就不信了,这个疯子还能沉住气忍下去,若是那样,他便不是什么疯子了。 卜一缺和田小三更加卖力的掀起滚滚浓烟,此时的山洞几乎已被浓烟全部填满,已经有不少再向外溢出,同时,他们俩人也热得不行,一边呼扇着浓烟,一边擦拭着汗水,我看到此处,不免有点怀疑,这事似乎有些蹊跷了啊… 突然!正当我走神之际,只见山洞内的浓烟竟被一股旋风状的东西席卷而出,如爆炸般喷射出来,卜一缺和田小三首当其冲,皆置身在滚流之中,我也只是清闲短暂的小半刻,便被空气中滚滚翻涌上来的浓郁呛在其中。 紧急中,我集中全身念力打开天眼,这么一看,我顿时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一下悬空摔了出去,空气里哪里是什么旋风状的东西,那分明是…阴气?哦不对!尸气?对!很像尸气?! 一个普通的山洞内居然会冒出尸气一样的东西,这怎能不让我惊讶,而相应的我也被自己的分心摔到了地面,屁股结实地自然落地,登时痛的我大叫一声,只觉屁股一时被拍黄瓜似的拍成了八块,现场没滚滚浓烟所弥漫,我虽然知道卜一缺和田小三在身边,但我却看不清他们,但幸好卜一缺听到我的痛叫声后及时来到我身边将我搀扶起来,道:“初七你怎么摔下来了?他娘的山洞里怎么还有怪风啊?!” 田小三也闻声凑了上来,急急叫道:“咳咳~~~山洞是死的,后面根本没有出口,哪里来的怪风啊?” 我咬着牙强忍着痛楚,立刻挥手制止道:“不要说了,我,我知道,这他娘的哪是什么怪风,分明就是邪气!” 田小三一听是邪气,顿时双腿一软躲到我身后,卜一缺也瞪大双眼,此时他的双眼已经被熏得泪流不止,通红通红的,道:“邪气?!这里怎么会有邪气?!” 我搓捏着手指叫道:“别管怎么会有,先想办法制止这些邪气搅合我们,我发现这些邪气虽然可以凝成一团,据而不散,但是很弱,一缺,你家有没有什么秘传的家伙什拿出来堵一堵呗!” 这个“你家”自然是指卜一缺的崂山道门了,说实话,我现在除了会画符和会掐一些指诀外,就只剩下天眼这项能力了,若是有桃木剑在手想必还可以耍耍,但是我现在双手空空,却是束手无策了,特别是师父没让我带法袋,我终于有点依赖师父的法袋了。 卜一缺闻言却是为难地抓了抓脑后勺,继而摇头苦涩地道:“我知道的或许你多些,但是真正会的东西还没你多呢,你看怎么办吧!” 我…我听到这种屁话真想一尥蹶子将卜一缺踹飞,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推卸责任,我知道怎么办啊?我怎么知道…对了!我突然想起当初吴大先生的一个小土方,那次只是听他显摆过一回,也不知道灵不灵,不管了,试试又不会死人! 我马上站稳身子,对着卜一缺道:“快搬块大石头堵住洞口!要青石!” “青石?哦哦…”卜一缺癔症一下,马上扭头去踅摸着大石头,我则转身对着田小三说道:“躲远点!” 说此话是我也不确定那个法子是否管用,还是让田小三走远点好,不然到时乱作一团再跑就来不及了。 田小三连忙点头:“你们小心点!”说完脚下抹油晃身冲了出去。 卜一缺很快搬着大石块放在洞口,我紧紧地遮掩着口鼻,以免吸进浓烟,更重要的是担心吸进弥漫在四周的邪气,那可是极为伤身的东西! 我看了看大青石,转头对卜一缺说道:“你可知道‘石敢当’?” 卜一缺眼睛一亮,但马上又眯了起来,重重点头道:“知道啊,难不成你是想用石敢当镇住这些邪气?嘿!初七你小子太聪明了!” 我点头一笑,道:“知道此物的厉害,那就由你下镇物吧?” 卜一缺随之四下摸了摸,随之郁闷地道:“没有朱砂下个屁啊,又要用血…” 见卜一缺看向我,我连连后退两步,道:“过阴阳桥刚咬破手指,现在还有点痛呢,嘿嘿,你就勉强救救急吧。” 卜一缺一咧嘴,双手指着下面的腿脚道:“你小子还真忍心,我可是被刺穿了脚面哎!流出的血已经都足够画一个八卦法仪了,你小子快点快点!” 嘿!看着单纯如卜一缺般的木讷大黑脸,我一阵无言以对,这家伙的智慧绝对是妖投胎出来的,我发誓以后不再拿看正常人的眼光看他,深深呼出一口大气,我抬起手,狠狠咬了咬牙,然后用力咬破刚长好的伤口,就在血滴滴出的瞬间,我忙心疼地按在青石上面,心神集中,口中同时怒喝道:“食鬼之神,镇压鬼邪,驱风压不祥!” 念罢,手指顿时收起,大青石上赫然写出几个血淋淋的大字:泰山石敢当! “呼~~~” 犹如刚猛无畏的大将军般,大青石上顿时冒出一股浑厚的罡气,轻易便将四周的邪气震碎,所有的浓烟和弥漫散碎的邪气,一股脑地四散而逃,片刻之间,四周纯净一片! “啊!” 还未等我开心地笑出声来,只听洞内一声仓皇大叫,伴之,还是那个蓬头乱发的二骡子,全身衣衫褴褛地飞快冲了出来,我和卜一缺快步退开,而二骡子则像是根本没有注意洞口的大青石,一脚不慎,愣是被绊了个狠的,整个身子“嗖!”地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闷响,随之是黑色的水花溅出水塘的场景,我几乎是看呆了,这个二骡子刚从臭气熏天的山洞内跑出来,又恁娘的跳进臭水塘里干什么? 卜一缺呆呆地看了看我,我也愣愣地看了看卜一缺,大家一时都没话可说了… 不远处的田小三适时地挽起衣袖,但跑到水塘边缘又缓缓顿住了,原因无他,这个水塘里的水实在太脏太臭了,在一边闻着都受不了,更别说跳进里面,田小三尴尬地转身道:“这个老小子跳进水塘里了,我们怎么办?” 此话刚落,只见水塘的对岸,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人头猛地钻出水面,然后是身子,这,这不正二骡子吗?这家伙的水性还不是一般的好,居然一个猛子就给他钻到对岸了,二骡子是赤着脚走上岸的,在爬向山坡的同时,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然后身子一跃跳出对面的深山老林之中! 我心下一急,急道:“师父要人,我们快追!” 第三十六章尸水 二骡子纵身跳出我们的视线,而他所消失的方向却是一片深山老林,这可是让我着实一急,但是从我们这边到水塘的对岸,最快捷的路径无非就是跳进水塘游过去,我…我很想抓到二骡子,但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和水性,虽然我也会水,但是这里可就… 待我们绕过山坡跌跌撞撞地来到水塘对岸时,哪里还有二骡子的人影,这么一番工夫下来,恐怕他已经藏得严严实实或是无迹可寻了。 “水迹!初七快看,是那老小子身上滴下的臭水痕迹!”田小三立时指着树丛中的地面大声叫道。 我感觉心里豁然开朗,顿时喜出望外地道:“有带路的就好办了,我们快追!” 田小三重重点头:“我知道这片老林子的深处有个老虎坑,其他地方都很难出的去,他的体力支持不住,估摸着那老小子多半会去那里,我带路!” 卜一缺没二话,严守着我们的后路,而田小三快步打前走,我则在中间不时四下环顾,以防止中途有什么变故突然发生。 说是深山老林可没有埋汰这里,各种残枝败叶皆无计其数地铺展在露面,也几乎看不到哪里是路,时而遇到一条山路夹道,过去之后又是一片杂乱无章的老树林,也不知追了多久,而二骡子所留下的水迹也早已在半路上消失,我知道水迹寻路也只能找出大致方向,而具体的终点肯定是达不到的,因为水迹就算还有,这样的路面和环境下也不可能存在多久的。 田小三信心满满地指着前面有些昏暗的树林深处:“前面就是老虎坑了,据说几十年前还真有人目睹过老虎的踪迹呢,右边上去是一道断崖,而左边上去是一道狭窄的山涧,虽然狭窄,但也有个三四丈左右,我不相信二骡子能跳过去,所以我们直接去老虎坑找他!” 我和卜一缺皆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地形自然不熟悉,所以田小三说什么也应该有些根据,如此,我们一致同意向老虎坑追击。 为了防止这次再让二骡子跑掉,我们各自捧着一根木棍,三人分开,形成一个包围的形状向老虎坑一步步逼近,渐渐的,一个天然的山石裂缝所形成的奇怪山洞出现在视线里,很简陋的石洞,但是这个裂缝像是用巨大的斧头斜劈的一样,很明显有遮风挡雨的效果,原来老虎是住这样的洞穴啊,我心里莫名有些激动,从小听说过一些关于老虎吃人的老故事,但还真是没有接触过真正的老虎,甚至怀疑它们是否真实存在。 越是临近山洞,脚下的地面越是有些倾斜的迹象,前面倒还真像一个坑洼的大坑状,有点老虎坑的说头。 就在距离山洞六七丈左右时,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然后齐齐操起木棍大呼一声冲了下去—— 冲进山洞内我们皆是呆住了,洞穴内竟是空的,哪里有二骡子的人影,我们面面相觑地看了看,我立刻问道:“小三,你刚才提到的山涧在什么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 田小三摇头道:“去了也没用,我们根本过不去,你若是真要去,我就带你去看看!” 卜一缺扯了扯耳朵,一脸着急地叫道:“这家伙还能遁地不成?我们去看看!” 我也认同卜一缺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了邪气来吓唬我们,但他还不至于有什么飞天遁地的道行,不过我现在有件事可以很肯定,那就是二骡子这个人不简单,他的身上一定有我们想要知道的秘密。 田小三甩开木棍,有些失落地在前面带路,这里的树木很是稠密,太阳光线很难照射进来,所以走起路来不由得让我想起在白猿河穿梭那段树林的经历,对了,至今还不知那个神秘的老者是什么人,他和那个青年的对话很怪异,还有他们所用的大铁箭,有时间一定要问问师父,或许师父知道也说不定呢。 约莫两三里的路程,我们至少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总之现在让我感觉到是下午时分,走着走着,我心里像是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在推着,排斥着,不想让我再向前走,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想不通,但那个感觉越来越强烈,殊不知,我们三人的步伐越来越慢,以至于前面即将到达田小三所说的山涧,我们还是停下了。 我先开了口:“我怎么觉得此事有点不对劲?二骡子为什么要捧着木棍阻止我们进入山洞?还有,他为什么要跑?还跑的那么急,那么仓皇失措,他在担心什么,躲藏什么呢?” 卜一缺随即点头道:“我心里也正犯嘀咕,这家伙从哪里沾染的邪气?好像那些邪气只是迷惑我们不让我们进入山洞而已,并未有什么攻击性,难道他在守着那个洞穴?” 此话一出,我顿时瞪大双眼,卜一缺最后的一句话瞬间将我从失神中拉回现实,是啊,二骡子一副拼命的架势,明显是在守着洞穴,他在守什么? “哎呀!”田小三猛地一拍大腿,急急叫道:“我差点忘记了,刚才水塘走来的地方,有一条非常隐蔽的迂回路径,是条为水塘泄水用的山沟,如果顺着山沟再走回去很有可能的!” 我感觉此刻口中在嚼着一个臭鸡蛋,怎么也合不上嘴巴,狠狠地捏着拳头,真想将田小三的脑壳砸进肚子里,这家伙可是耽搁了大事,我们急转方向,几乎是向回飞奔!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是憋不住叫出声,但脚下的速度却是不减“若是二骡子再绕过我们的追击回到山洞拿走什么东西,鬼知道啊!” 田小三一路大脸通红,闷声赶着路,不敢再开口说话,卜一缺更是紧跟着田小三的屁股跑,估摸着田小三再泄露什么气人的天机,卜一缺指不定会飞起一脚将田小三的屁股蛋子踢烂。 深山老林的路很难找,更别说跑了,说是跑,最多也比平坦的路走的快一点而已,等我们再回到水塘前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绕过水塘快步来到山洞前,让人诧异的是,洞口摆放的“泰山石敢当”被一团污泥遮盖住了,我和卜一缺没有多做犹豫,大步冲进山洞,在宽敞的山洞内踅摸一大圈,除了屎尿的臭味外,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由于洞内的光线很弱,几乎弱到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这也因为外面的天色在变暗,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只得无奈地向洞口走出,但就在临近洞口的地方,我突然感应到一丝丝似有似无的…尸气! 不错!的确是尸气,而且是非常纯粹的阴尸气息,先前的邪气奇异的消失殆尽,这里的尸气和棺材镇里的阴尸气息一模一样,我忙喊住卜一缺,转身向一个黑暗的角落摸索,渐渐凑上前,那股尸气越加重了,卜一缺也砸着嘴巴道:“好臭的味道,什么东西在那里?” 下意识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想阻止卜一缺上前,谁知卜一缺已经怪叫一声退了开去,并怒声骂道:“恁娘的!臭老鼠的尸体,嘿!尸水还沾我手上了,恁娘的…” 死老鼠的尸体上有尸气?我和卜一缺立刻转回洞口,走了出去。 走出洞口的瞬间卜一缺便大步跑到水塘边放在水里搅合,这一幕顿时引起田小三的不解和嗤之以鼻,我心里一乐,敢情尸水和臭水相比,还是这水塘的水较为干净一点吧,不过我心里却在发寒,而且莫名地,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来不及多待,我喊上卜一缺:“二骡子肯定是找不到了,我们快回去找师父!” 第三十七章师兄 原本信心百倍地赶来找二骡子,并声称将其带回去,但是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三人双手空空而回,也不知道师父见到我们如此狼狈的模样会不会大发雷霆,唉,只能希望师父今天心情好吧。 回到家门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宅院的大门是开着的,我诧异地顿了顿,师父可是在等着二骡子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卜一缺一把将我拉住,并谨慎地道:“初七,我们无功而返,杨道长不会怪罪我们办事不利吧?想想杨道长的脾气,我可是有些担心啊!” 被卜一缺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没底了,按说三个人去找一个疯子,还给弄跑了,师父若是知道,不发火才怪,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可是就这么交差又怕师父责罚… 正当我和卜一缺为难之际,田小三低声嘿嘿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杨道长不能责罚你们!” “什么办法?!” 我和卜一缺齐齐叫出声来。 田小三再次嘿嘿一笑,道:“就和杨道长说,我们没有找到二骡子不就行了?多简单的事啊,有必要搞这么复杂么?嘿嘿!” 我瞬间伸出五根手指将田小三的脑壳拍向一边,然后白了他一眼道:“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卜一缺一脚踢在田小三的屁股蛋子上,将田小三踢到一边,并严厉地附和道。 或许田小三不明白,欺师灭祖可是大罪过,就是打死也不敢欺骗师父的,可以说这一办法完全没有可行性,我和卜一缺递了个眼色,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进去吧!” 卜一缺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嗯!” 后面不再管田小三的嘟囔声,我和卜一缺大步走进宅院,然后双双立在堂屋门口,我心想虽然没有抓住二骡子,但关于那山洞中的尸气还是可以顶上用处的,如此,我刚欲理直气壮地喊出“师父…”,马上愕然地闭上嘴巴。 原因无他,堂屋内确实有师父在端坐着,但里面并非只有师父一人,竟还有一个青年男人在师父的对面坐着,此人眉清目秀, 品貌端正,但唯独这身打扮,干净利索的青衣长衫,现在还能够穿大衫的,无非是比较特别职业的人,比如一些旧货店的老板,当然他一定不是了,比如一些受清末时期文风感染甚深的老人家,依旧穿着古朴长衫,但这一类他更加谈不上,那么还有就是像师父这样的,道门中人了。 他腰间系着一条蓝色腰带,两只长袖平整且洁净,可见此人是个很讲究的人,而且身手定然也不会逊色,若是道门中人,估摸着会是一个好手,另外他的右手中还摇曳着一把古朴的折扇,折扇没什么奇异的地方,只是上面所画的符咒…在他摇曳的同时,我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从上面散发出来的精纯灵气,这种灵气很强烈,我刚欲深入感应一下,却被其中透出的一股罡气反震而回,我差点出了洋相后退一步,还好卜一缺适时扶了我一把,并顺势在我耳边低语道:“看清楚了,那小子手中的可是丁甲法扇,有神将护体的!” 我脸色颤了颤,却见此人的脸色变也未变地依旧轻松摇曳着折扇,他的头发有点长,刚好将一只眼遮住,只是脸色在俊俏之下,还透着一丝粉白…略带青色之气,他会是谁?! 师父看到我后,立刻伸手招呼道:“初七啊,这是你同宗师兄上官锦,他师父就是现任显宗掌门谷潭,快来见过吧。” 待师父说完,这个被称作上官锦的师兄缓缓转过头看向我,也心头一惊,好凌厉的眼神,不得不说,此人的眼神中仿佛透着一股刚猛霸道之气,也或许我的气场已经被他手中的法扇打乱,所以显得略有狼狈。 嘿!谷潭的弟子,师父怎么和显宗的弟子走这么近了?这不正常啊,而且还让我叫他师兄,但看他的气势明显意欲主导一切似的,甚至比师父周身的气场还要兴盛,哼!显摆什么,师父肯定是故意内敛气息,但我就是看不惯别人在礼数上欺负师父,敢压我们师徒一头! “哈哈哈!”便宜师兄上官锦突然站起身大声笑道:“师叔,原来这位就是令高徒初七啊?哈哈哈!怎么像是刚从乞丐堆里爬出来似的?初…七师弟,幸会幸会!” 我的名字从这位便宜师兄嘴里出来,简直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难听最别扭的声音,或许我以前常被人看不起,常被人侮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作为人的尊严,特别是当作师父的面还如此羞辱于我,我狠狠地捏了捏拳头,紧咬着牙关,刚想开口,突然被师父打断:“初七!你为何不见过师兄啊?师父平时交给你的礼数都哪去了?!” 师父出奇的冷静,但话音我倒是听出了点火药味,看来师父也在强忍着,我冷笑一声,抱拳回礼道:“见过师兄!” 上官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突然瞪大双眼看回去,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不知多久,上官锦脸色一冷,笑道:“好,好!我会记住你这位小师弟的。” 我冷笑一声:“我自然也不会忘记你这位师兄的!”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同时,师父突然发话:“你们都坐下!上官锦,你师父让你来是协助我们的,不是让你来耍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