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哄劝 寝居大门一打开,露出一截即将破开天光的晨色。谢开言掠开身形,像是一只跃水的青鱼,径直扑向了楼下。叶沉渊,追赶一步,将她拿在了手里。 被提住了衣领后,谢开言便微微挣扎,含糊吐出几个字。 叶沉渊冷眼看她:“又在胡闹什么?” 胭脂婆看不到石龙子去了哪里,兀自在乱抖乱跳,不顾礼仪,闯开门逃了出去。跑过走廊时,她还带着哭腔嚷道:“悔不该接了这讨人厌的差事……” 叶沉渊看着谢开言,冷脸问:“你将她撵走了,又想做什么?” 谢开言挥开他的手,脚步漂浮地走到椅子旁,坐着傻笑一阵。过后,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蹲下身,四处胡乱寻着石龙子。 叶沉渊走上前,拉起她的身子,仔细瞧了瞧她的脸。她的双瞳涣散了些,颊边还带着红晕,看着憨态可掬。 他问道:“真的醉了?” 她踢着他的衣摆:“踩着我的猪了。” 叶沉渊无奈,弯腰提起没有一丝猪形猪态的石龙子的尾巴,将它送回瓷缸内。谢开言跪在美人榻上,将瓷缸摆上窗台,等待日出。 叶沉渊摸摸她的头发,说道:“闷出一身汗,去洗洗。” 她径直对着窗台问道:“你去了哪里?” “晨练。” “会去洗洗么?” “嗯。” “带上我的猪吧。” 叶沉渊静立无语,见她始终不回头,便问道:“当真是醉话?” 谢开言道:“怎么还不去呢?” 他扭过她的下巴,迫使她直接面对他,看到她的眼瞳深处。“叫我一声夫君。” “夫君。” 他果然拎着石龙子的尾巴走出门去,过了两刻钟,又走了回来,新换了一件紫袍,披着晨光霞彩。眉间的温柔之色还未完全散开,就冷在了那里。 谢开言已经不见了。 晨曦悄然,值守士兵静立如林,檐外无风,不曾听闻铃铛响。 叶沉渊站在寝居里,环顾四周,发觉没出任何纰漏。 那么她的逃离,一定是临时起意,趁他外出沐浴降低防心时,就赶紧钻空子溜了。 他走到窗台前,拈起瓷缸底的小石子,一一激射出去。顿时檐角的风铃大作,晃动了牵连的精丝网绳,迫得內连的机关线震动起来。 机关的设置虽然简单,却是行之有效。 他仔细听着传来的回响,不过片刻,便捕捉到了廊道转角斗拱上的异样。假如有人藏在那个角落,机关线的弦震受到影响,发出的颤音也会不一样。 叶沉渊还未举步离开寝居,转角飞檐底倒挂下谢开言的身子。她的左手抓着一只白鸽子,嘴里还叼着一个针筒。一旦瞥到一角紫袍衣摆掠出寝居门口时,她就忙不迭地跳下来,脚底生风,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走动果然悄无声息。 叶沉渊径直越过谢开言身边,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条玉尺镇纸。 谢开言看着他的眼睛,倒提着鸽脚后退:“我抓鸽子而已,你怎敢处罚我!” 叶沉渊突然快如闪电逼近,紫影漫漫,罩住了谢开言的退路。她出手反抗,身子如一溜轻灵的风,在廊道间隙中穿插。他冷着脸一言不发,与她游斗二十多招,遽尔变掌为刀,切向她手中的鸽子。 她举掌去救,滞了一下,被他拿在了手里。 “给你留个教训。” 说完后,叶沉渊便抓起谢开言的腰身,将她抱上美人榻,举起玉尺镇纸,重击她左臀。 谢开言上半身穴位被点,只能勉力趴在榻上挣扎,口气说得又怒又急:“我不服你管教!你不是我家族叔!” 叶沉渊冷冷道:“嫁与我为妻,为什么不能管教?”一尺下去,嗵地一响,压下了她反踢上来的小腿。 她怒道:“谁曾嫁给你?可有聘书为证?” 他照样打下她反抗的腿踢:“三日前你就收下我的结缡环佩,即是表明你已与我结成婚礼。” 她愈发挣扎:“那不算!那是你拿来哄我就寝的!” 他再不多话,运起三成功力,贯注尺身,一一击向她的双臀。共计五下后,他便抛开玉尺镇纸,击向桌腿,将它碎成两截。 谢开言的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眉眼。她趴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一丝声音。叶沉渊拍开她的穴位,将她翻过身来,对上她那双含怒的眸子说道:“没有第三次,听到了?” 她挣脱他的手,继续趴睡,吝于看他一眼。 他摊开施以惩罚的右手,发觉掌中没有用力后的红痕,手指却在微微颤抖。比起失去她的痛苦,他相信,这种痛苦根本微不足道。 所以他不说一句话就下了楼,至于那些特意新换的衣装、清洗过的石龙子之类的琐事,此刻来说,更是不屑一谈。 胭脂婆带着四名侍女走进来,静静待在美人榻旁。 谢开言依然一动不动,一日不曾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