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重获自由,再见阳光的付春生借机摆脱了,趴在老丈人下巴壳儿上吃饭的状态。 在往下的一段时光里,三次被收审的付春生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起来走原路。此时的他极其讨厌自己明明不甘平凡,却又没有办法去好好努力的状态,这样的纠结等待,可谓是人生一大痛苦!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痛苦,竟然持续了两年之久!都说时间就是金钱,看着金钱就这样哗啦啦地从眼前流走,谁人又能不心疼呢! 前方无绝路,希望在转角。 1989年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访华!我国领导人以“結束过去,面向未来”的高姿态,全面恢复了中苏间的贸易。由于苏联实行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政策促使了轻工业的发展几乎停滞不前,进而又导致了民用物资的大量短缺! 这给刚刚改革开放不久的中国“倒儿爷”们带来了新的发财机会。于是成批的中国倒儿爷们开始涌向了莫斯科去淘金! 正所谓笨鸟先飞,笨猪先肥! 1990年付春生怀揣着淘金梦来到了北京,然后栖身于弟弟付春强的住处。此时的二强已被分配到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工作。 见到亲哥的二强高兴道:“哥!我听说现在的这些“倒儿爷”可都挣大钱了,我认为你出来是对的,做对的事情,比把事情做对更重要!” 付春生志在必得说:“我宁愿为钱累死,也不愿被钱砸死!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这总不犯毛病了吧?” 二强理解说:“也是!马要骑,人要闯,生铁不炼不成钢!要不我嫂子她们家那帮势利眼老掰扯你是废物点心,要搁我,我也这么选择!” 付春生听后惊讶道:“呦!二强你现在说话都一股“京片子”味了!” 二强呵呵笑道:“待久了都习惯成自然了,东北味我也没忘啊!” 接着付春生忧虑说:“哎!哥其实也知道,这条路肯定是充满了艰辛和风险的,但哥同时也明白,这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二强安抚说:“哥,从来好事多风险,自古瓜儿苦后甜!走好选择的路,别选择好走的路,准没错!有的时候机会就像小偷,它来了,你不抓住它,它遛走的时候,肯让会你损失惨重的,所以这男人,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地干事儿!” 最后通过弟弟二强的指点,付春生来到了北京“木樨园”准备进一批皮夹克,贩卖到莫斯科。到那以后,付春生讨价还价说:“哥们儿78元!最高了,行的话我拿100件!” 只听那货主如实地说道:“那咱可说好了啊!这可是马皮的,牛皮的这个价可给不了你,还有出了这道门儿,咱可不退不换,你爱买不买,所以想好了您再动弹。” 付春生询问道:“这马皮的,它掉色吗?” 货主诚信地回道:“那不掉。这马皮的就是比其它的成本低,到了那边能卖上牛皮的价,兄弟你是往老毛子那边倒腾吧?” 付春生点头回道:“嗯!你怎么知道的?” 只见那货主一脸轻松道:“嗨!那帮倒爷经常从我这拿货,所以你听我的,就拿这马皮的过去,准没错!现在老毛子那边儿,甭说马皮的夹克了,就算是狗皮的帽子,他们都抢着要。只要你有货,他们什么都不会给你剩下的……” 于是初来乍到的付春生上身穿了5件皮夹克,下身穿了5条牛仔裤!胳膊不会打弯,走路像个木偶的他扛着装满皮夹克和牛仔裤的大包,拥挤在充满“倒包大軍”的北京候车厅里,等候着北京开往莫斯科的k3次列车。 经历了千辛万苦,重重险阻,顺脸淌汗浑身湿透的付春生挤进了自己的包厢以后,看见自己的床铺上被几个大大的包裹占了将近一多半,于是付春生客气道“不好意思!麻烦几位了!这谁的东西?” 这时一个京片子接茬道:“怎么的,兄弟碍你事了?那不还给你剩半张床呢吗?” 付春生看了看另外俩个家伙的床铺上是空无一物,他心里明白了这三个家伙是結伴同行,明摆着是要欺负他!他二话没说便把自己的大包裹硬塞进了剩下的那少半张床铺上,然后自己走出了包厢,去找外面的乘务员了……等那乘务员来到包厢拉门一看里面的三个人,马上就扭头往后退,然后对付春生说:“你还是赶紧去找列车长吧!这事我也解决不了!” 最后听说了是那三个人所为的列车长也无奈地劝付春生说:“小伙子,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少惹麻烦,忍耐为妙!” 于是憋气带窝火的付春生来到火车上堆满大包的过道里,开始脱身上的皮夹克,脱完最后一件时,他一瞧自己的衬衫花哨了,原来皮夹克掉色儿了!此时旁边有个人哈哈大笑,随后此人一张嘴也是个京片子:“哥们儿第一趟坐“黄金列车”吧?我们以前也拿过这样的货,这马皮不好染色,容易掉色,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稀饭吃了不经饿,所以你这货也就是占了价格上的便宜。不过你放心,如今儿这“黄金列车”上的买卖是,有包子在手,不愁没狗!只要你有货,老毛子是照单全收,一件都不带给你剩的!” 付春生听后客气说:“是啊?那谢啦哥们啊!让你猜对了,我还真是第一趟走,所以这一路上,还请您多关照!对了,您贵姓?” “叫我老七,北京东城人,所以他们都叫我:东城老七”! 付春生:“哦!七哥!”说完他就赶紧递烟! 东城老七推脱道:“你那个我抽不惯,我就抽这个!”说着他就掏出了自己的烟。 付春生十分惊讶道:“翡翠牌”香烟!” 东城老七警觉说:“嗯!怎么的兄弟?你也抽这牌子?” 不明真相的付春生回道:“哦,以前抽过。知青那会,我的一位朋友就抽这牌子!” 随后付春生把自己在包厢里受气的遭遇跟东城老七说了以后,仗义的老七随付春生来到了包厢,拉门一看:“呦!朱三儿呀!我他妈还以为是哪个地主恶霸呢?” 朱三儿如临大敌地问道:“东城老七?怎么你也上这趟车了呢?” 只听那话里有水的东城老七怼道:“操!这k3是你们家专列呀?还不让别人上了,怎么的?” 有难言之隐的朱三儿哼唧道:“不是,我们……那什么……眼前这位兄弟跟你什么关系呀?” 仗义的老七蒙骗说:“啊!这是我们的好哥们儿。咱们都一个道儿上的,所以赶紧的,给人家把铺倒出来吧?还等啥呢?麻溜的!” 随后狡猾的朱三儿借花献佛说:“哦!原来都是熟人的朋友啊!那就算了我们哥几个也都是“局器”的人儿!(局器北京话讲义气,大方,仗义!)索性我们就吃点亏,也顺便卖老七个面儿,就把我们的这半张床铺,让给你的这位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