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那是高阶神兽的威压。 这一池子,是上古黑龙的精血。 后来她翻阅古籍才了解,所谓黑龙,正是龙族中最为稀少的一脉。生性暴虐强悍,在龙族之中都是最为奢战嗜血的一族,传说成年的黑龙,甚至可以以肉身正面硬撼金仙。那位上古金仙就是对于黑龙的强悍肉身有着强烈的兴致,所以创造出这门黑龙经。 传说黑龙经修炼至巅峰,修士甚至可以化为黑龙与人争斗。 墨沉舟从上一世就觊觎这部功法,可是到死都没有来得及修炼。因此这一世她得到肉身,就迫不及待地修炼了起来,却没有想到,向来在修炼上顺风顺水的自己,栽了个大跟头。 不知道那位金仙是不是自己天资太好,才忘记了给她们这些凡夫俗子们提个醒——功法有危险,修炼需谨慎! 墨沉舟全是眼泪地想。 如果她知道黑龙经这样难练,她真的会好好考虑清楚的。 黑龙经只能有三次冲击入门的机会,她已经练废两次,现在她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就是失败后的后遗症。而最后一次若是还是失败,那么她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人形怪物! 而这种感觉,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 叹了一口气,墨沉舟爱惜地摸了摸玉简,然后把玉简贴上自己的头谨慎地研究起来,过了许久才感到没有什么疏漏后,放下玉简,把手上的储物戒和身上的衣物配饰扔到地上,跳入血池。 一瞬间血池中的黑龙精血疯狂地沸腾了起来,一个巨浪把墨沉舟击到池底,巨大的血色灵气涌入墨沉舟的身体,一点一点碾碎了墨沉舟的血肉,然后混合着黑龙血组成新的血肉,筋膜。再碾碎,再重组。不知道多少遍,那深入灵魂的剧痛几乎让墨沉舟忍受不住,却还是紧咬着牙死死坚持着,并且不断地按着玉简中的运功路线将涌入身体的黑暗气息和精血纳入自己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血池上血浪翻滚,墨沉舟所处的位置已经化成了一个大大的血茧,并且在不断地变大变厚。 修炼不知时间,一池的黑色血液竟然慢慢变得稀薄起来,在血浪终于平息后,颜色也变成了暗红之色。一个血茧浮上来,就听咔嚓一声裂开,一只白皙的小手伸了出来,然后是黑色的长发和白净艳丽的小脸。 使劲儿一挣,墨沉舟赤身裸体地爬出池子,任分成两半的血茧沉进血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草!”也不知道这一声是在骂谁,总之墨沉舟是心有余悸。 她差点又失败了,在最后的时刻一股凶悍暴虐的意念直冲向她的元神,险些将她的元神冲碎。若不是那四百年里她拼命吸收着虚天镯内不知名的金色雾气而使得元神坚韧凝固,而之后和墨引凰在一起时又服用过淬炼元神的高阶灵丹,恐怕早就已经灰飞魄散了。 不过受了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墨沉舟欣喜地翻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美丽白皙,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蕴含着多么可怕的力量。运转功力,她的手慢慢变化,最后化成了一双黑色的狰狞龙爪,向着地面狠狠一抓,平时坚固无比的玄髓玉竟然如豆腐一般被她的手没入地面半寸。 这就是黑龙经第一阶的黑龙爪,这差点要了她的命的功法终于被她练成了。 而往日在她心底徘徊的杀意和暴虐也消失不见了。 隐患终于解除,墨沉舟心情大好地翻了一个身,无法压抑的喜悦使她一手盖住眼睛嗤嗤地笑起来。笑了许久才停下来,感觉到身体能够动弹后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看了一眼血池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也不知这次修炼用了多久的时间,想到前些时候答应的同峰师弟的事情,墨沉舟快速穿过大殿的长廊走到外面,刚要离开,却突然感受到大殿外的一处传来一阵阵令自己无比亲切的感觉。 墨沉舟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这种感觉走过去,走近之后脸色不由一变。 那静静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出现在她的眼前,使得墨沉舟心生恐惧,可是在恐惧之外,还有一股无法压制的亲切感促使她走到黑火的面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探进了火中。墨沉舟神智一醒,就要把手收回来,可是令她惊讶的是,这黑火在她的手边静静地燃烧,却没有伤害到她的一丝一毫。 从骨头里感受到一种令人满足的温暖,墨沉舟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简直就想永远呆在这黑火里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却觉得被火灼烧过的地方似乎更加坚韧了。墨沉舟想到当时那块黑龙玉简在黑色火焰中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将手化成龙爪向着黑火一抓,竟然成功地抓下来一块。 这一小朵黑火在墨沉舟的手中燃烧,然后在她双手恢复正常后,慢慢沉入她的掌心,顺着经脉流动,最后悬浮在她的丹田上方,寂然无声。 墨沉舟心神一动,黑火又浮现在她的掌心,又一收,便又出现在她的丹田。 反复把玩了几次,墨沉舟忍不住一笑。 这朵不知名的黑火,倒可以用来作为杀手锏呢。 就算是高阶修士沾上了,也得不到好去。 这一天的收获实在太大,墨沉舟的心情好得无以复加,因此在她离开了虚天镯,收拾了洞府中的一片狼藉后,走出洞府后就算被一堆的传声符淹没也没有发火。 随意点开一个传声符,里面传来一阵哇啦哇啦的叫声,墨沉舟后悔的恨不能把这传声符扔出去,却还是忍着听完。 剩下的传声符也没有去听,大抵是同一件事。 原来今日竟已是放丹日,墨沉舟没有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样快,在血池中不过是一瞬,在外面竟已是好几天了。想到和同门的约定,墨沉舟也不耽搁,剑光一起,就向着瑶芷院而去。 鼎天峰每到放丹日总是最热闹的,因是宗门弟子中金丹以下皆在此日领取本月的丹药,因此鼎天峰峰下聚满了人,墨沉舟也不去看,径直而去,倒引得峰下众人侧目。 瑶芷院位于鼎天峰的中部,院子并不很大,只是因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格外幽静而使得鼎天峰的弟子格外喜爱。瑶芷院外五丈之内遍植着稀有的玉树琼花,色彩各异,格外引人注目。墨沉舟刚一踏进院门,就闻到扑鼻的幽香,令人心神一醒,就见满园的奇花异草随风而舞,院中间一株撑天而起的高大古树,树下一个石亭,石亭中数人或坐或站,若是不注意到这几个人频频看向院门的急躁,倒也如诗如画。 墨沉舟的身影甫一出现,就见那几人眼睛一亮,争相奔了过来,争前恐后地唤道,“小师姐。” ☆、冲突(上) 这些人实在是太热情了,墨沉舟实在有些消受不起。眼光落在上次那灰衣弟子身上一瞬,那弟子果然聪明,硬是上前把围在墨沉舟身边的几人轰开,然后笑容满面道,“小师姐,几日不见,您的功力似乎大进了。” 墨沉舟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笑道,“还好,本来是应该继续闭关的,可是本师姐也没想到众位师弟这样挂念我,这洞府外的传声符,怕也费了师弟不少晶石吧?” 真是不知这些家伙怎么想到的,自被自己的剑气伤过之后,这些人的确是不敢亲自来自己洞府了,却开始使出了传声大法,每天必要传个几次才能神清气爽,若不是自己还没忘记这些家伙是鼎天峰弟子,墨沉舟肯定会劈上几剑给他们长长记性。 不过话说回来,似乎重生之后,她的脾气好了许多呢。 那种一言不合拔剑相向的日子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心中暗暗怀念着自己那一去不回头的青葱岁月,墨沉舟在几名弟子的簇拥下走近石亭。大家甫一落座,墨沉舟一抬头就看见几双闪着闪闪水光的眼睛热切地看着自己,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象不出来这竟是在外也颇有前途的炼丹师的样子。 饮了一口一人殷勤递给她的灵茶,墨沉舟扫过这几个人。 修真界的修士很少有长得丑的人,便是不那么俊俏,也大多气质出众。眼前的这几个人多是三品炼丹师,在炼丹师中也算是能够独当一面了,除了在她的面前做小伏低,在外也都是气质出众,因此才能有资格坐在这里。这人看着不猥琐,难得墨沉舟的心情又格外好,便也不在意先前的小事,只是从储物戒中取出自己的墨凰鼎,又取出几个玉简散给几人。 在场的几人眼神都热切了起来,见墨沉舟不以为意地喝着自己的灵茶,告了一声罪,各自去了玉简合上双目默默研读,之后又自小鼎中各取出几枚丹药,先是在掌上仔细地看,又刮了些下来含入嘴中,目光皆是一亮。 那灰衣弟子最先回神,就笑道,“小师姐这合元丹极妙,真不愧是上古丹经,较之同阶的其它丹药药力竟然强了两成,不过这合元丹的丹方我也见过,难为小师姐怎么参悟出来的。” 墨沉舟倒也不客气。上古丹方极难参悟之处就在于每味和丹的灵草后都并不注明分量,也不注明投放灵草的顺序。炼丹一途向来失之毫厘,谬之千里,这灵草的分量差上一点儿,轻则废丹,重则甚至炸炉。只有将灵草的药性了解到了极致才有可能办到。 若不是墨沉舟有着几百年的优势,她也不能做到。 看到众人点头附和,墨沉舟笑了笑,道,“我们鼎天峰弟子向来守望互助,因我总是闭关,难免有不到之处,也请各位师弟不要见怪。这八种丹方也劳烦各位传给其他师弟了。” “这有何难?”那灰衣弟子又笑嘻嘻地拍着胸脯打着保票,“小师姐放心吧,这点儿小事儿咱们还是能做的。不过,”这人仅仅称得上秀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来,“也请小师姐赏给我们几枚成丹,也让那些没来的家伙开开眼。” 墨沉舟笑着看了他一眼。 这灰衣弟子来历并不简单。他本姓端木,单名一个平字。是端木锦的远房亲戚,在炼丹一途也颇有天分,素日也能得端木锦的指点,虽因性格跳脱活泼而被端木锦嫌弃不已,却意外地在鼎天峰外门弟子中人缘极好,而且也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因此倒有几分领导地位。 她平日里也和端木平交情不错,还托他带自己收购过几种灵草,因此此时只是点了点头。 在场的几人眼睛一亮,各自从墨凰鼎中取出几枚丹药来,揣好后才都笑眯眯地坐好喝起茶来。 不多时,几人便讨论起平时炼丹时遇到的疑难,墨沉舟笑着听着,不时插几句话。她的境界较高,所欠缺的只是修为,因此话虽不多,却常能给人醍醐灌顶之感。因此几人看她的眼神感激更深。 虽说端木锦每月也有一天会为他们开坛讲法,可除了端木平还能开些小灶,大部分时间众人还是独自专研,因此有墨沉舟在一旁指点,就让几人感到弥足珍贵。 正在几人气氛正好的时候,一道快速奔来的身影却打破了这份和谐。 “拜见各位师叔。”那身影扑在地上,后背被汗水浸透,浑身颤抖着,一开口就是哭腔,“师叔们去前面看看吧,咱们的丹苑都快让人给掀了。” 墨沉舟侧目一看,就见一个小小的童子趴在地上,脸上还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脸煞白。看衣着正是丹苑负责每月放丹的执事童子,大好的心情不由一淡,略有些不快。“怎么回事?” 鼎天峰因精擅炼丹,一峰上下全是炼丹师,因此地位相当超然,在各峰都颇受礼遇,怎么会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似乎感到她的不快,童子也不敢抬头,哆嗦着道,“是,是柔云峰的一位师叔,非说咱们的丹药给错了,现在正不依不饶呢。” “柔云峰的人疯了吧,”还没等墨沉舟说些什么,一名名叫陈木的炼丹师拍案而起,“咱们鼎天峰是什么地方,她也敢来我们这儿找野火?” 在炼丹师眼里,灵丹才是最好的情人,因此素日里对于柔云峰也并不另眼相看,此时听说有人捣乱,都极为不快,更有的人已经在心里暗暗盘算怎么在柔云峰上找回场子了。 墨沉舟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同样拧着眉的端木平,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到前面看看如何?” 在场几人应和了几声,便一同向着丹苑而去。 刚刚快进丹苑,就见占地百里的巨大院落里聚集着许多人,各峰弟子都有,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院子前方是一座不大的方殿,方殿前方的台阶上安放着一座巨大的丹炉,而此时台阶上正站着一名筑基期女修,执着剑一脸狰狞地指着惊恐不已的几名鼎天峰的童子。 墨沉舟冷着脸看着,目光一转,就听到身旁的端木平拍了拍掌,高声冷笑道,“这位师姐好大的脾气,今日杀上我鼎天峰,他日,怕是掌教真人也要换个人做了!” 莫要看端木平在墨沉舟面前做小伏低,可是在其他各峰弟子面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至少有不少人看见是他在说话都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脖子。 墨沉舟也并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快步走上方殿,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女修脸上,刺得那女修心里一惊,待又见到她不过是练气八层,复又挺直了腰傲慢地看着她。 墨沉舟常年闭关,门中认识她的很少,不过看到端木平仅仅跟在她的身边,又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练气八层,便有些人猜到这个眉目美艳的女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墨引凰,又有和那女修有隙的,见她还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暗暗称快。 墨沉舟也不理睬她,仅是侧头问执事童子,“怎么回事?” 她只是冷着脸,并未露出怒意,然而常和她接触的端木平却知她已经大怒了,只是不知事情的经过方才死死压抑着。 被她无视的女修勃然大怒,“你还敢问发生了什么,莫非筑基期修士就这么被你们鼎天峰糟蹋?!” 这女修尖利的声音刺得墨沉舟头痛,本是十分的怒火轰然长成十二分,她傲慢地看了一眼那女修,问道。“你又是谁?”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几声闷笑,那女修脸上挂不住,看着墨沉舟的眼神带着恨不得吃了她的愤恨,“你说什么?!” “凌云宗筑基期修士多了去了,”墨沉舟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倒是认识不少,其中却并没有一个你。” 这一个“你”字说得意味深长,,配着墨沉舟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显得不屑。 墨沉舟向来生性偏激,若是这女修好言好语,问明真相后若是鼎天峰的失误她倒是不介意赔个礼,可是如今这女修咄咄逼人,反倒激起墨沉舟的怒气不肯善了。 眼看女修就要大怒,又奔上来一位不过十三四岁的练气期灵秀女修,颇有几分眼熟,墨沉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一手拉住了眼神怨毒的女修,一边笑着对着墨沉舟点头道,“这位就是墨师妹吧?我们是柔云峰弟子,这位是我师姐魏静,前些天刚刚筑基,可是今日丹苑分给魏师姐的却还是练气期的份例,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莫非师妹是看不起我们柔云峰的修士吗?”说着眼圈一红,窈窕的身形在风里颤抖,引得台阶下的众人怜惜不已,看向鼎天峰众人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原来这就是魏静,墨沉舟多少还是有些印象,面上却声色不动。这女人句句诛心,还打量她听不出来。既然她敢在这里当众挑拨鼎天峰与其他六峰的关系,就由不得她不给她脸面了。伸手取过丹册翻到柔云峰筑基期那页,就见最后一位写了一个戚然的名字再无其他,脸上就冷笑起来。 “这位,”一把将丹册摔到练气期女修的怀里,墨沉舟冷笑,“第一,你修为远不及我,合该唤我一声师姐,这次便算了,下次可千万别叫错了,免得让人以为柔云峰不懂礼数。”平日里她对称呼并不计较,可今日却不肯罢休,“若是师妹真的不会,他日我带着你去寻你们首座真人,请真人好好教导你可好?” 那名练气期女修一惊,对上墨沉舟隐含杀意的眼,竟浑身一凉,动弹不得。 “第二,”墨沉舟漠然道,“凌云宗七峰向来交好,从未有看不起那一峰的说法,不说这位魏师姐还没这个身份代表你们柔云峰,就凭你刚才的几句话,我就能怀疑你是其他宗门的奸细,把你送到执法殿去,不然谁给你的胆子敢当众挑唆七峰不和!” 这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惊得台下压抑无声。 端木平望着眉目刚毅的红衣女童,眼中璨璨生辉。 ☆、冲突(下) “第三,也请两位看看,”墨沉舟脸上扯出一个怜悯的笑意来,刺得对面两人眼睛生疼。“每月我鼎天峰都是按照各峰执事弟子交予我们的丹册放丹,从无错漏。魏师姐的名字并不在柔云峰筑基期的名单上,我想,与其在这里找我们鼎天峰的麻烦,莫不如在柔云峰有个好人缘儿,”她对上魏静望着自己的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弹了弹衣袖,“我可看见戚然戚师姐的名字没被忘了呢。” 这一句如同火上浇油,这魏静最恨的就是这件事,此时被墨沉舟一激,看向墨沉舟的眼神怨毒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墨沉舟视若无睹地转过身,命执事童子取了一份筑基期的丹药送了过去。“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是柔云峰执事弟子弄错了,师姐也确实进阶筑基,这份就算我们鼎天峰补给师姐的,也请师姐回去提醒一下,下一次可莫要再弄错了。” 这话使得台下对鼎天峰的赞誉一片,皆道鼎天峰确实厚道,不然就算出了这种错误,也只能自认倒霉的。须知丹苑都是严格按照丹册预备丹药,并没有多余的丹药的。 而人群中又有几人一扫紧绷的表情,放在剑上的手也松了开来,相视一笑,脸上满是赞许。 魏静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浑身气息暴戾,那童子怯怯地将丹药送到她的面前,却仿佛成了最后那一棵稻草被她狠狠挥开,“滚开,练气期的废物!” 丹药落在地上滚了滚,引得在场的众人都极为不满。特别是众多练气期的弟子,望向魏静的眼神都极为不善。 墨沉舟看都没看落在地上的丹药,只是嘲讽地看着魏静,冷笑,一字一顿道,“师姐做了三百年的废物,想必更有心得!” 耗费三百年才堪堪筑基,这是魏静心头最为耻辱的事情,一瞬间那三百年间鄙视的眼神仿佛全都汇聚在眼前这个冷笑着的女童的眼里,激得魏静再也按耐不住,尖叫一声“贱人!”手中的剑迎空而起,在空中盘旋一下,带着筑基期的巨大威势当头劈向墨沉舟。 等的就是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