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别念出来
“不能。你不提我都忘了，现在感觉很轻松。” “那好。你继续往前走，我们去那过夜，离这再远一点……” “好。” “……” “滚滚，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现在快点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忙出主意。” “真没什么。我只是以防万一，那里离乌巢太近，谈话有些不方便。” “哦……” 经雷磙这一番折腾，黑熊的反应再迟钝，也早发觉情况不对。等走到预定地点，他放下雷磙之后，立即问出心中疑惑。 在黑熊的追问下，雷磙只好明说，前面紧急离开，是担心谈话被人偷听。 当时他是惊醒了，但黑熊还不知情，万一说漏嘴可不好。 他又考虑得更远一点，心想与其在那里明说，提醒黑熊说话要小心，不如果断离开更好。 “其实我认定乌巢禅师，除知道他非常强之外，还因为他有一篇真经，正好那部真经我也记得。 如果前面求见顺利，然后双方交流愉快，我想当面向他请教，那部真经如何解读……”等确定环境安全，雷磙也不瞒黑熊，把打算和盘道出。 原来雷磙想见乌巢禅师，除了解决自身修炼问题外，还有更深一步的算计。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部真经他烂熟于心，可惜不懂其中深意，怀抱真经却看不明白，他自然得把握住机会。 雷磙猜测乌巢禅师，单选《心经》传唐僧，对此经应该有心得，至少非常熟悉不会错。 本来解决掉修炼问题后，他会趁机试探乌巢禅师，诱导禅师自己说出真经，再请教《心经》解读的问题。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他这一趟浮屠山，简直可以说十分完美。 可惜他的计划虽好，却敌不过残酷现实，计划估计要胎死腹中了…… “真经！什么真经？你能先传我，让我听听么？”雷磙万万没料到，他解释的话音刚落，黑熊已经急不可待。 遇到修炼问题，黑熊果然敏感，求道之心可嘉，人事却不大懂。 因为他记忆深刻，知道雷磙肚子里，不但有《阴符经》，还有《混元大五行神变》。 所以一听雷磙说，还记得一部真经，他马上瞪大眼睛，规规矩矩地坐好，竖起耳朵准备听经。 “你……”见黑熊一副蠢萌模样，虔诚专注只想听真经，根本不管别人的心情，雷磙差点被他气哭了。 带着赌气情绪，雷磙头脑一热，气呼呼地说道：“你想听真经，我可以传你。但我只念一遍，记不住别怪我，不理解也别怪我。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说起来很奇怪，本来此时雷磙，正心烦意燥着，失望、挫败、恼火…… 但等他正式开始，念诵《心经》之后，一颗乱心不知不觉，竟慢慢地恢复平静。 几乎一气呵成，不需要刻意追求，一句句玄妙经文，从他嘴里不停冒出。 精神汇入其中，语气抑扬顿挫，量变引起质变。 犹大小金珠落玉盘，山间响起清脆经诵，仿佛不只雷磙在念，是万物真性的表达，如天籁般浑然天成。 直等水到渠成，他念到咒语时…… 不料，剧变突然发生！ “混蛋！咒语别念出来……” 一声刺耳的戾吼，携带着山岳巨力，朝正入神读经的雷磙，还有专心听经的黑熊，当头凶狠罩落下来。 显然有一位大能，极可能是乌巢禅师，不希望雷磙在现在，把《心经》的无上咒语念出。 可惜迟了！ 当雷磙从头到尾，用心念诵《心经》，念到咒语这段时，谁再想阻止打断他，已经错过最佳时机。 因为这个时候，他不是用嘴念，而是用心、用意、用神……甚至他全身细胞，都好像产生共鸣，合在一起大声念诵。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天突降戾吼粗暴，却打断不了雷磙，坚定地念出咒语。 咒语一出口，如春雷初动，在天地间回荡。 这声音虽不大，却铿锵有力，震撼人心，无可阻挡！ “不……” “轰……咔嚓！” “去呀，去呀，走过所有的道路，大家都去光明彼岸啊……” “来呀，来呀，走过所有的道路，大家都来光明彼岸吧……” 随着雷磙把咒语，完整地吟唱出来，戾吼又变成惊叫，气急败坏的惊叫。 然而几乎于此同时，如被万钧雷锤敲击，天地间传来碎裂声，隐隐还有声哀鸣。 哀鸣中如开天辟地，一切像被伟力撕碎，碎成最细微的颗粒！ 紧接着又有两个声音，飘渺玄奥直指人心，不可言语只可意会的声音。 声音一个像慈母鼓励娇儿，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并到达那光明彼岸。 而另一个声音，也像慈母，不过是慈母呼唤游子，快通过各种道路，到光明的彼岸来！ 天地一切被粉碎，当然是一种错觉，至少雷磙没被粉碎，黑熊好像也没有。 但肯定有些什么，被伟力瞬间粉碎，因为此时雷磙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放光。 一种温暖的，又甜蜜的，又平和的……像母亲怀抱，像天降甘露，像荡漾港湾…… 反正雷磙感觉，这光不可思议，从天地万物中，也从他身上喷发。 光呈现纯净的白色，茫茫汇成光之海洋，一望无际的光之海洋。 且光海真的很温暖，很甜蜜同时很平和，让他如同陷入美梦，不愿醒来的美梦中。 而再看那头傻熊，正眯着双眼享受，一副醺醉的表情，连现出原形都不知道，没一点该有的戒备和反抗心。 乳白色的光海，看去温暖和煦，却带有无上威能，温柔又极坚决，瞬间淹没周围的一切。 一个刺眼的金光团，先被光海逼将出来，但似乎不肯配合光海，立即不可抗拒地，被完全压制不能动弹。 “陆道友请手下留情，此子与我有大因果。善哉！事已至此，你何不放手，小辈也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