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贵妃笑道:“如此也好,偏劳妹妹了。” 谨妃便笑着请陈夫人与郑明珠随行,踏出殿门的时候,郑明珠很清楚的听到殿内一声冷哼。 ☆、太子妃的处境 谨妃显然也听到了,也似乎觉得有点尴尬,只不过宫里能混出头的人,别的也罢了,装聋作哑这本事显然是修炼过的,此时若无其事的笑道:“庄顺公主也正在刘昭仪那里,侯夫人与县主倒也可以见见,到底今后是一家人了。” 陈夫人笑道:“娘娘费心了,公主下嫁那是再也想不到的福分,我们一家子只担心伺候不好公主呢。” 谨妃笑道:“庄顺公主我也常见的,在先皇与圣上这些公主里头,若论贞静和顺,自是头一份的,只不过到底是公主,也自与平常人家的小姐不同。” 她转头对郑明珠笑道:“县主与庄顺公主是嫡亲的表妹,如今又是妯娌,倒更好相与些。” 郑明珠笑道:“我虽未常见到公主,不过听几位常进宫的表姐表妹说起来,公主的确是谦和宽厚的。” 谨妃笑道:“县主说的不错,如今看来,贵府二公子也是个有福的,这样多青年俊杰中,圣上就选中了二公子,可见二公子是个好的。我听我娘家嫂子进来说起这些,便觉着张家那位三爷就差些儿,怪道圣上不选他。” 陈夫人笑道:“这是圣上的恩典,咱们家的福气。也要谢过娘娘。” 谨妃笑着摇手儿:“侯夫人太客气了,与我有什么相干,随口闲聊罢了。” 郑明珠在一边默默的听着,谨妃提起这张家三爷,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能有资格求尚主的人家就那些,张家想必威远侯张家了,这家堪称帝都八卦最多的人家,不仅爷们荒唐,便是小姐们也时有流言出来,圣上看不上他们家也是有的。 不过如今看来,在刘昭仪那儿递消息的,那就是张家的人了。 只不知太夫人的娘家杨家,与张家有什么关系呢? 郑明珠回想了一遍,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想了,栖凤宫已经到了。 因是谨妃带着回来的,除了是主子的庄顺公主,殿里人等都出来迎接,最前头的三十七八的那位妇人,应该便是刘昭仪了。 刘昭仪容貌只是中上,别说与贵妃比,便是与谨妃荣妃比,那也是不如的,想来也是,这位刘昭仪全无帝宠,若非肚子争气,圣上偶一临幸便有了身孕,诞下公主,便连昭仪的位分也没有了。 众人见了礼,陈夫人与郑明珠的位分还比刘昭仪更高些,刘昭仪趋前拜见,陈夫人忙亲手扶了她,笑道:“娘娘万不可如此,我这也是特意请谨妃娘娘引见娘娘的,若要如此,我们倒不敢来见娘娘了。” 刘昭仪便道:“多谢谨妃娘娘,多谢侯夫人,多谢县主,这怎么敢当。” 谨妃笑道:“我的事完了,我也歇着去,你们说说话儿罢。” 众人恭送她进了主殿,便随着刘昭仪到了偏殿。 庄顺公主果然在此。 郑明珠是见过她的,她的容貌倒比她亲娘强些,且因年轻娇嫩,也如一颗露珠般水盈盈的,只是比起那位绝色的高家小姐来,却是差了不少。 陈颐青只怕是意难平啊。 陈夫人与郑明珠见过了公主,庄顺公主见了未来婆母与大嫂,小脸红起来,低着头,声音也不大,只是态度还算从容的还了礼,请她们坐下。 到底是公主,虽是庶出,也自有气度。 陈夫人与刘昭仪坐着说些家常人情话,郑明珠就低声与庄顺公主说话,虽说要成妯娌了叫她有点害羞,不过怎么说也是表姐妹,庄顺公主害羞之余也不至于不说话。 郑明珠只得与她说些帝都趣事,庄顺公主养在深宫,平日里贵族小姐们的交际她都很难出席,见的人与事还不如郑明珠呢,帝都贵族交际圈新手的郑明珠难得遇到一个比她还不熟的人,倒颇有点优越感了。 郑明珠悄悄笑道:“待公主下嫁,不管谁请咱们家,公主都能去了,倒比在宫里有趣些儿,且公主自住公主府,自己当家作主,又更自在一层,岂不是好?” 这倒是一个挺诱惑的前景,庄顺公主眼睛亮闪闪,低声笑道:“表姐这样一说,我倒不那么害怕了,我在宫里住惯了,要出阁总是有点担心的。那个……” 她的脸更红了:“我听说二公子有……有位心上人……” 郑明珠立刻保证道:“公主放心,那是以前的事了,别说这小姐早不在咱们家了,就算在,青哥儿也再不会瞧她一眼的。” 陈颐青是真挺狠的,他身边有个小厮,不知道什么缘故某日提到了那位高家小姐,陈颐青勃然大怒,立即命人把这小厮抽了二十鞭子,罚到二门上去听命去了。 他大约真是有点爱多深恨就有多深的样子了。 那样一顶绿莹莹的帽子,活王八的称号,年轻气盛的陈颐青如何能忍受他的女神做这样的事? 庄顺公主点点头,也不好意思多问,不过郑明珠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笃定,让她不由自主的就信任了一点,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放下了。 虽说公主是可以随意打发驸马的丫头,驸马也不能有侍妾,可到底少女心事,还是憧憬着和驸马能恩爱甜蜜,如何愿意驸马另有心上人呢。 庄顺公主轻轻笑道:“有表姐在,想必也委屈不了我的。” 郑明珠拍拍她的手。 说起来公主们其实也可怜,因这个身份,成亲常常高不成低不就,世家出息的子弟,并不想受公主的气,婆婆们也不愿意儿子娶一个不能伺候自己,反倒要自己伺候的媳妇,想尚主,求尚主的,又多是不怎么出息的,衡量了种种利害关系才求尚主的。 在这些人里头,陈颐青还真算是好些的,虽说与高家小姐私奔这件事荒唐了些,到底还算把持得住,管得住自己的,那位张家三少,他的事迹连郑明珠都听说过了。 这样的也敢求尚公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在这偏殿里坐了大半个时辰,陈夫人才告辞,又去辞谨妃,谨妃笑着留她们吃饭,陈夫人笑道:“娘娘赏赐,本不该辞的,不过臣妾难得进宫一趟,念着要去给太子妃请个安,还请娘娘见谅。” 谨妃笑道:“既如此,侯夫人也替我与太子妃请个安吧,还有。” 她吩咐宫女取了一个红漆雕花盒子来,笑道:“这一盒里头是上回太子妃吩咐我调的香露,侯夫人顺手带去吧。” 陈夫人接了,与郑明珠告辞出来。 太子妃有孕在身,越发显得丰满,脸上莹光致致,端贵大气的叫人不敢直视,她月份比贵妃轻些,却更显些,虽衣着宽松,但毕竟是夏日了,衣料轻薄,倒是看得出一点轮廓了。 倒是贵妃娘娘,虽瘦些,倒一点不显,不知是不是因坐着的缘故。 陈夫人见太子妃站起来走下阶梯,连忙道:“快别起来了,坐下坐下。” 太子妃笑道:“哪有那么娇气的,这都八月了,头三个月都过了,没什么要紧了。再说我也不是第一胎了,哎哟,舅母就是爱操心,昨儿太医来请平安脉,也说没什么要紧的,还叫我常走动走动呢,不能总吃了睡睡了吃,说起来上回苏太医跟我说,安哥儿打发他到侯府请平安脉来着,叫表妹改吃苏太医的方子,如今可调养的好些,有没有什么好消息?我说表妹这才要紧呢,快两年了,也该有信儿呢,也得怪安哥儿,总不着家,光吃药有什么用呢,舅母说可是?” 太子妃挽着陈夫人到一边坐了,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就说了这样一大串,陈夫人与郑明珠简直没一点插嘴的空闲,好容易得太子妃停了一下,郑明珠就笑道:“劳娘娘费心了,臣妾吃了苏太医的药,倒觉得胃口好些,如今都胖了些儿,又爱困,其他的倒没怎么觉得。” 太子妃就转身拉着她看:“倒没觉得表妹长胖了呀,还是这样苗条,瞧这腰细的,藏在衣服里简直看不到一样,咦,表妹这衫儿是今年的新款式么,我还第一回见人穿这样的,倒是好看,表妹可有衣服样子?我叫针线上照样儿给我做一件,只是我才真胖了,穿着必定没有表妹好看,真叫人伤心,唉,我怎么也瘦不了,人都说苦夏,怎么篇我这夏日还是胖了呢。” 说着是胖,笑容却是如花一般,要真是不喜欢,哪里作养的这样好气色这样容光焕发,不过这位太子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呢。 郑明珠压根没来得及接话,太子妃就又说:“不过爱困说不准是节气的缘故,如今天热了,就总爱困,我也是呀,吃一点东西就困了,总要睡一会儿,幸而太子爷吩咐了,我如今且安心养着,这宫里的事儿都由吴侧妃先理着,倒也没什么事,说睡就睡了,舅母和表妹来之前我才困了一会儿呢,不过有你们陪着我说话儿,自然就不困了。” 瞅着一个话缝子,陈夫人连忙笑道:“你困是因为有身孕了,如何比得,只是好端端的,这宫里的事怎么倒是吴侧妃管着了呢?我瞧你精神也还好,难道管不得?” 不由的就有一点忧虑。 太子妃倒不以为意:“自然是太子体恤我的缘故。” 郑明珠眉头一皱,这是她见太子妃以来,太子妃第一次说这样短的句子,她看一眼陈夫人,陈夫人那点忧虑并未散去,显然也是觉得有点不对。 太子妃这样活泼这样肯说话的一个人,对这个问题却这样干巴巴的一句就再也没提了,怎么也觉得十分反常。 反常即为妖,这事儿显然并不正常。 太子妃见舅母和表妹都一脸凝重的表情,又笑起来:“舅母和表妹不用担心,这也并不多要紧,且不论别的,只要我这次能生下儿子,自然就万事都好了,若是没有儿子,便是没有吴侧妃,也有张侧妃王侧妃。我还能管得完不成?其实并不相干,侧妃理事,也越不过我去,太子再如何,也需有嫡皇孙,舅母说可是?” 这番话说的简直是透彻至极,郑明珠深感佩服,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能想的这样透彻,这后宫女人的智慧简直叫人敬佩。 ☆、惊心动魄的宫斗 只是这样聪明的女人,这际遇却也这样为难,虽说太子妃位尊,可其中甘苦,又如何是一袭华美衣袍掩盖得了的呢? 陈夫人微有恻然,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太子妃却笑道:“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日子的?别说宫里,就是咱们家这些亲戚故交,谁家夫人后院里没住着几个女人?若是没有反倒坏了名声,都是一样的日子。且我到底还是太子妃,侧妃见了我总得请安,总得站着服侍我,这样想来,我自是比他们又强了一层。且太子爷按规矩礼法就该封四位侧妃八位良媛,我要总费心她们,我自己竟就不必活了,且也太给她们脸面的,白白低了我的身份。倒还不如谁能讨太子爷的好谁讨去,谁能管事谁管去,待我安安稳稳生下儿子来,再慢慢的算账就是了,为了那些人气恼着了,倒值得多了。” 郑明珠真觉得太子妃简直是女中豪杰,就是个女汉子,这些话真不是一般女人说得出来的,虽不说起了知己之感,却也是听得十分入耳,太子妃所思十分透彻,在太子未登基之前,太子妃是圣上赐婚,又有强有力的娘家势力,没有极严重的过错,她的太子妃位稳如磐石,太子想要安稳登基,除了自己的势力经营,嫡皇孙也是个极有力的筹码,这样,他再宠爱哪个侧妃,也得尽量要让太子妃怀孕,多生儿子,太子妃有了儿子,自己地位自然更稳,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她的确无忧。 再多的侧妃,也是妾室。 陈夫人倒被她说笑起来:“胡说什么,什么死呀活的,你嘴里就没个忌讳。” 郑明珠笑道:“娘娘这是真性情,本来说的也是,还是子嗣为重,如今安稳的歇着,养个皇孙,比什么不便宜呢。” 太子妃便笑:“表妹说的才对我的脾气,怪道平日里舅母赞你懂事儿,今儿我也怪喜欢的,上回我就说了,你得闲了,就递牌子进宫来陪我说说话儿,你白不来,今儿若不是进宫谢恩,只怕也还不来呢,真真是个难请的,回头我找安哥儿告状去。” 见她顿时说个没完,陈夫人忙打断她:“我还有个正事儿问你呢。” 就把刘昭仪打听高家小姐的事儿,和今日谨妃有意透露的张家的事说了。 太子妃会意:“舅母问这个?倒也不难,哪天的事儿?把档子调出来查一查也就清楚了,舅母放心,我吩咐人瞧瞧儿查去,一个人也不知道,包括正明宫那一位。” 说着就吩咐贴身的大宫女两句话儿,那宫女听了,领命而去,太子妃又俏皮的一笑,低声道:“舅母不知道,这一位管事也有一阵子了,我瞧着没什么章法,论起来,我也算听说过一些当初她在宫里的事儿,若论借刀杀人,争宠夺爱,隔岸观火,口蜜腹剑,祸水东引这些,这位还真是全挂子的本事,可真要正正经经掌这后宫诸事,统筹全局,人员调度安排,辖制各宫各殿,协调各位皇子公主的婚事,她可差的远了。谁是谁的人手只怕都没闹明白,我要安插两个人简直不费一点儿劲。这也罢了,且又不听人劝,只爱听她嫂子的挑唆,别的人一概靠了后。前儿还闹了一场风波,父皇发了一阵脾气,这两日都没进她宫里去,今儿她嫂子倒又来了。” 因等着太子妃的宫女出去查档子的事,陈夫人与郑明珠都在一边安坐,并不着急,陈夫人是知道的,因贵妃受宠,掌管后宫,却又并非后位,太子妃虽是晚辈,却又是明明白白的主子,两人见面在礼数上有些尴尬,太子妃很少与贵妃相见,只不过都在这宫里,且又是两种相对的势力,天生的利益冲突,并不对盘,虽不见面,却十分关注对方的动向,且比旁的人更了解对方。 陈夫人就问:“太子妃的娘家嫂子,我依稀记得是文阁老的大闺女,那可是有名儿的人物了。怪道她们亲热呢,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 太子妃笑道:“可不就是这个话,文家的事谁不知道呢?赵老太君那话说的再对也没有了,那文夫人真不知道是哪坑哪洞爬出来的,能教出什么样的闺女出来?别提什么德容言功了,竟是什么不要脸的招数都想得到。当初她该出嫁的时候,文阁老还是个五品官儿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把她嫁进卫家去做了填房,虽说是庶子,也是长房的,长房那位大奶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是四川有数的大族的嫡女出身,举止教养都是好的,也并没有苛待她呀,寻常婆婆哪里有不管教儿媳妇的?她倒是委屈起来,又与她姨娘扭了一股绳,只顾着歪门邪道,做的那些龌蹉事,可叫人说不得,听说都污了耳。不过那卫家也不是什么规矩人家,那年正明宫那一位飞上枝头变了金凤凰,那卫家竟把当家主母送了家庙,把这位姨娘扶了正,真真是个笑话。” 太子妃才真是个八卦王呢,郑明珠听得耳目一新,连忙问道:“贵妃的亲娘?竟有这样的事?我竟是头一回听说有这样的人家。” 太子妃难得说八卦有人捧场,兴致更高:“可不就是!有规矩的人家,别说养出了贵妃,就是养出了皇后,姨娘也不能扶正呢,偏他们家就能,真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文家也跟着发达起来,虽说文阁老自有能耐,但若不是贵妃,他能十几年时间就从五品官儿迁升为阁老了?表妹自也知道,贵妃同胞的就一兄一妹,上回闹着要把她哥的大女儿嫁给五皇叔的世子,卫家庶子的女儿,亏她想得出,父皇原为难,她仗着怀着身孕,闹的那样厉害,天天哭,又要绝食,逼得父皇松了口,一道圣旨就作实了这件事,五皇叔勃然大怒,接了旨便进宫来见父皇,指着父皇骂了一顿呢,父皇平日里那样儿威严,那时候挨了骂都只是笑着抚慰,又封了五皇叔第二子一个爵位,才算完事。幸而世子妃倒是个好的,不过倒也不是她养的,是元配夫人留下的嫡女,如今便是五皇叔一家子,都颇为赞赏了。” 贵妃哪里是仗着有身孕,那是仗着有宠爱呢。 那位世子妃,就是郑明珠有着深刻印象的安亲王府的世子妃,那一日她就发现,这位世子妃颇得众位姨母舅母的喜欢。 真是太精彩了,郑明珠听得津津有味,这些该算是皇族秘辛的东西,她本来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偏偏实际上她并不知道。 太子妃倒觉得这位表妹真是捧场,这些陈年旧事也能做出这样入神的表情来,不由越发欢喜:“如今贵妃又有孕了,只怕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来呢,文氏的女儿也不小了,也是说亲的时候了,真不知是哪家公子倒了霉,被她看上,这一对儿双胞胎在帝都也是出了名的,就看这次又是什么手段了。那一位最是不甘寂寞了,前儿刚被圣上发了脾气,也就消停了几日,只怕越发不甘心,我听说她嫂子今儿进宫,就知道,必是又有什么花样儿了。” 贵妃娘娘最大的依仗其实还不是有孕,而是帝宠,可郑明珠到底没经历过这些,不由笑道:“娘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虽说贵妃娘娘有孕,自然身子比平日更金贵些,可娘娘也有身孕,且一旦降生就是皇长孙,可比她那不知道排第几的皇子更强呢。” 太子妃咯咯的笑,亲昵的伸手点了一下郑明珠的额头,笑对陈夫人说:“舅母怎么有个这样实心眼的儿媳妇?偏安哥儿一肚子心眼,真是不知道怎么吃亏呢。” 郑明珠一片茫然,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么。 陈夫人笑道:“这样才好,两个都有心眼,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意思呢?就是要这样方才和谐,且我倒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做事做人都堂堂正正,稳重大气,并不斤斤计较,也不成日里琢磨着要害了谁去,这样的媳妇,今后侯府我才能安心交给她呢。且你表妹心眼儿虽实,那也不过是不爱作弄人罢了,若是谁惹了她,也别想得了好去。” 这话说的郑明珠脸都红了,忙笑道:“这是母亲疼我,才总说我好,我们家大爷,成日里只说我这样儿的,还不够他一碟菜呢,只怕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说的太子妃与陈夫人都大笑起来,太子妃笑道:“舅母说的是,表妹这样的品格儿是难得的,如今我也怪喜欢的,且表妹有舅母和安哥儿疼,周围都是清净的,想不到那些下作手段也是有的,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也不惧她,她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她这些年也是顺遂惯了,也该有点教训了。” 说话间,那宫女走了进来回道:“奴婢悄悄查了档子了,初十的前两日,威武侯夫人王氏的确曾进宫请安。” 太子妃点点头,陈夫人就笑道:“有劳太子妃。我知道了。” 郑明珠在一边听着,看来这件事是坐实张家无疑了,不过张家与杨家究竟是怎么搭上线的,倒还需查一查。 提到这个张家,陈夫人又想起谨妃给的那盒子,便递了过去,把谨妃的话说了一遍。 太子妃微有诧异道:“谨妃娘娘说我吩咐她调的香露?” 陈夫人道:“是,谨妃娘娘的确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