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ttur两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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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夏天太没劲了,被子轻得完全压不住那颗骚动的,即将跳起来的心。 他平躺着,绷直着身体,下意识地皱着眉头,耳边若有若无地飘荡着白日在李弧家里听到的那些声音。 一帧帧的,是毛糙的,放纵的,发癫的,畅酣淋漓的,因而分外粗暴的,且高潮迭起的。 略损的画质中,他看到故事情节的最初,譬如有个男孩子粗暴地将嘴唇贴上女孩子的唇上,女孩的眼瞳里闪着委屈的泪光,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娇喘着喊道:いらないですよ。 他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戏,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龌龊的演戏,明明知道这是一场矫揉造作的戏中戏。 但他却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掌心潮湿,指尖压在手纹里,钻心得紧:李弧,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李弧抱着枕头,窝在座椅里,滑稽地看着他:你不想看吗? 他张了张嘴:你说有好东西给我看。 李弧柔软的头发很服帖地盖着额头,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很人畜无害,跟班主任嘴里传颂的优等生作态分毫不差,他说:就这个啊,我觉得我们是兄弟,好东西应该分享才是。 他喉咙口一阵干涩:这是什么? 李弧低声啊了一下,反问:你也太乖,色情片你没看过? 他点了点头,很诚实地回答:嗯。 他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男女之间的事儿,即便是……即便刚才男孩子跟女孩子的唇角接触,他也只是猜测着这叫接吻。 李弧神秘地笑了笑:那我得给你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了。 随后他被丢了一个枕头,两个人各居客厅一角,电视机上模糊而又粗糙的情节继续上演。 男孩子将女孩子的双手束缚着压在头顶,女孩子哭喊着,挣扎着,一脸渴望着,唤着いらないですよ,却非常配合着被男孩撕扯开身上仅有的一条长裙。女孩的黑发是长的,卷的,绕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娇嫩的手臂上,粉色的乳晕上,诱得男孩将充满着活力的乳头细细啃咬,咬着咬着,女孩的声音变得愈发婉转了,依然叫着いらないですよ,而最后那一句儿的调调就像一把小银钩,一下,一下的,有意无意地,撩搔过谁的心尖儿上,惹得一阵无端的难受。 他将自己侧卧了,蜷缩起来,强迫地深呼吸了好几次。 于是乎,耳边那些似哭泣般辗转的女声越来越亢奋了,女声喊着好几遍いらないですよ,然后将自己的那只手水到渠成地藏进了对方的衣衫里。 他紧握着拳头,女孩子将自己的吻轻轻地落在他的额角,他的嘴唇,他的胸脯。兵荒马乱间,他的睫毛轻颤着给彼此的心脏打着节拍。然后在碰撞时,他听到巨鲸拍浪的声音,小提琴和萨克斯,旋转中的光影,喃喃的呓语,他看到每一天的橘黄色晨光,从发梢掠去,纯白色的长裙,一缕风抚过,任凭外套被吹走,惊得海鸥停了又飞,他闻到春日间迸发的花香,降落在水色的薄荷上,无数滴雨水渗入潮湿的泥土,清新的,干净的,剔透得一塌糊涂。 他的身体磨蹭在薄被上,耸动着,颤抖着,战栗着。 待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身体里有股莫名的浑浊的东西,然后脊柱处星星点点从尾部爬上来的瘙痒,刹那间不容置疑地一拥而上,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得抽搐起来。 他难以自持地低沉闷哼了一声,然后就感到整条内裤都湿了。 啊,原来是这样的。 他懵懵地想,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的。 他睁开了眼。 他揉了揉眉间,拿起手机,屏幕微亮,聊天框还停留在凌晨。 他想,他又做梦了,梦到自己十年前的夏夜。 做的一些荒唐事儿。 在那些荒唐事儿的结尾,他才记起来,原来女孩子喊的句子后面偶尔还有一个词。 她是这样喊的…… いらないよ,お兄ちゃん。